第474章(1 / 2)

咸诚帝把这只养不熟的中山狼放到了眼皮子底下。

“主司有阁老和储君,晋王领翠微羽林协同在侧。”洛清河道,“雁过留痕,若他敢有所动作,很难逃过这么多双眼睛。”

“但他又不能不动,因为三方博弈之下,暗流若是不跟上,就会被抛下,成为弃子。如果他这两日与鸿胪寺一同待客,那么他会先去找萨吉尔还是北燕的那位使臣?”

温明裳折起纸页,把它放到火烛上燃了。

“那我猜都不会。”她笃定地扬起眉,望向爱人的眼神里透着点难掩的狡黠,“最不起眼的石子才最好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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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的院前金桂新裁,隔着重重竹帘都能嗅见淡香。北地没有这等精致的草木,哪怕只是简单一株都叫久居大漠的少年忍不住出神。门外十步便有一人值守,那些“商队”实际就是大漠最精锐的武士,他们在此既是庇护,也是看守。

萨吉尔不在这里,他这两日代“王子”应付鸿胪寺的诸多官员,一向是要等到夜深才能回到驿馆。

龙驹的首领清楚己方不过是上演了一出李代桃僵的戏码,但戏既要演,就到死都不要为人拆穿。故而此处没有侍女,为的就是保证在质子面圣前不在无关人眼中露出蹊跷。

少年拘谨地站在窗前,犹豫了半晌还是收回了想要折下那枝花的手。

这不是见惯了金银玉石的王族该做出的举止,王帐的贵人们不会为枝头那一星半点的明媚动容。这样的举止会被在外的守卫冷声训斥。

可心念既起,便如同覆水难收。

他痴痴地站在窗前不肯离去,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在空中有有描绘着院中草木的图景轻声喃喃。

如此轻的声音不会被守卫知晓,而即便大梁人贸然闯入,也未必听得懂北漠语。他像是偷得了片刻的欢欣,以这种方式将心中所思道尽才长舒口气。

变故便是在此刻陡然而生。

屋中烛影昏暗,将人的影子都好似志怪中的妖魔一样藏匿入其中。男子执杯倚于案几一侧,以指抚平了桌上乱糟糟翘起的羊皮卷。

“托依汗,是只小孔雀呢。”潘彦卓看着惊恐回头的少年微笑,“大漠的小鹰,想摘下花儿带回去送给你的小鸟儿吗?”

少年一把抄起边上的那把短刀指向他,握刀的手却在抖。他抬高声音想要引来守卫,但很快发现自己不过是在做无用功。

没有人回应他的呼喊,这座驿馆好似陷入了令人胆寒的死寂。可这里是大梁的天子脚下,擅闯只会顷刻间毁掉白日里的周全礼数,露出你争我夺之下的白骨森森,他虽年少无知,却也本能地觉得大梁人不会这么做。

那唯一的解释……是门外的守卫默许了这个人的接近。

他的记性不错,在烛光映亮来人眉目时认出了这张脸。他紧握着刀,维持着短暂学会的礼仪与勇气用生涩的大梁官话问:“大梁人的礼官,你想做什么?”

潘彦卓却不答,他抬手拨开了指着自己的锋刃,追问:“你想活着将花带回到她身边吗?”

少年做出个吞咽的动作,颤抖的手无法将刀尖回归原处,他忍受着这种居高临下的审视,过了片刻道:“你是什么人?”

“或许能让你活下去的人。”潘彦卓笑起来,“代替王族赴死,就算承了天大的许诺,死到临头也总归还是想活的对不对?”他越过少年走到窗前,俯首折下了桂枝递到面前,“多漂亮的花儿呀,若是保存得当,它的香气能持续很久,足够大漠的鸟儿嗅见芳香,王子殿下,想要吗?”

少年眼中有动容,但他很快否决,“不……你做不到,我不能……”

如果他还活着,大汗就不可能得到原本想从燕梁交战中取得的利益,萨吉尔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