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曾有吗?与其针锋相对,不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可以坦率承认自己做过,但潘彦卓不行。四脚蛇首领的身份让天子将之视若家犬,这世上没有任凭家犬夺肉而误伤其主的道理,只要天子今夜过后将他布的棋掀出来,今日惹得三千学子夜扣宫门的罪名,他就必须吃下去!
不仅如此,九瓣梅的消息由暗卫递出,玄卫难觅其踪,可潘彦卓笃信她们会见面,自然要留有耳目紧盯。然所谓会面不过障眼法,他让晋王紧随其后来个螳螂捕蝉,却不知温明裳早让慕长卿预备做了黄雀。
捉到的是他的人,晋王又是他名义上的主子,至于温明裳门下的几个近侍连人影都见不着,即便要开罪私会长公主,那也得拿出实证。若是连这一步都做不到,别论引申至今夜稳居东宫的慕长临,潘彦卓自己就要先再背上个扰乱视听的名头。
这的确是个局中局,慕奚看得清楚,眼前这人分明是以最无辜的姿态把隔岸观火者尽数拉下了泥沼。时局越是乱,越是看不清纷争,待到有人挺身拨云见雾时,那份光亮才越明晰。
只是慕奚紧随其后缓缓摇头,话锋一转道:“然破此局不过开始,见招拆招已成下策。只要温大人无法于北燕修盟互市上自圆其说,你就仍立危墙。此事一日不决,朝中两虎相争便永无止息,天枢也会因此受阻,影响北境战局。所以……你还没赢。”
长公主注视的目光未有动摇,她今夜来见温明裳是想要一个回答来验证自己的猜测,但这种需要的双向的,没有一人独担的道理。
“殿下也还没赢。”温明裳微微后仰,冷硬的木椅让她不自觉地放松紧绷的背脊,显得有些随意。她这么迎着眼前的目光,像是显出一种自如的坦荡。
慕奚没有否认,她好像堪堪从方才洞若毫微的拆解中抽身而出,在纤指微曲时露出点藏起的怀念与落寞。
百年江山,明君贤臣不计其数,但难的却是众星齐聚,日月同辉。
慕奚的眸光里有审视,她看的是大梁来日的相辅;温明裳的目光里有探究,她看的是大梁昔日的储君。她们只有擦肩而过的时机,却不会有分毫做君臣的机会。
那个“本该如此”的机会。
“你不能在他面前演一世的孤臣。”慕奚停顿许久,望着她低声说,“那对你不公平。你有才学野心,目之所及还有天下,这样的人不该刀口舔血,为人所囚。可这大梁天下姓慕,你为人臣,毫无办法。今日削一个潘彦卓,来日还有更多。”
“所以下官今夜才会见殿下。”温明裳深深吸气,她在说话的间隙分神去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在确认声音不足以传入第三人的耳朵里后才继续道,“阿然信殿下,故而我也信,但偏信之余,我有私心,不知殿下可否先解我此惑?”
“九瓣梅为先帝所赠,昔年我离京后四散各境,他们是慕氏家臣。”慕奚没有避讳,“大人知道人心有私,我有幸承他们的庇护长大,故而……即便我不是令主,他们也愿听从调遣,那块玉牌没有陛下想的那么重要。”
咸诚帝不信旁人,他固执地坚持自我,慕奚便索性顺水推舟,让他安心一段时日。
温明裳眸光轻动,继而问:“那么,坊市的药材商确是殿下授意?殿下要此物,得来又是何用?”
明知门外无人窥看,她仍旧不敢轻易将木石的名讳宣之于口。
“是。”慕奚颔首,她在错开眼神时轻轻掀动手边卷宗卷起的毛边,“我为证道。”
温明裳面含薄讽,说:“不,这不是你的道。”
“那什么该是?”慕奚微笑反问,“守其心不越雷池,睁眼看故人死生飘零而固执己见?错了,温大人。这不是以心证道,这是画地为牢。大梁需要圣君贤主,需要一场承接起太宰之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