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1 / 2)

温明裳眼睫微动,笑道:“师兄早些回京,估摸着还能赶上此事做结。”

“可别!”姚言成嘶声笑骂道,“你这丫头成心的是吧?我一回去,手上怕是不知积了多少差事要办,有闲心凑这个热闹,还不如早些打道回府去。真要说起这个,我怕是还要跟你讨要一物。”

温明裳闻言微愣,她迎着对方似笑非笑的目光想了片刻,了然道:“可是给府上千金的满月礼?师兄想要什么,我回头让人备好给送去。”

“心意到了便好,真要做什么,待那孩子长大些,把你从前的书文挑拣着给她学学就好。”姚言成道,“可莫要忘了你如今身上还挂着个永嘉公主之师的名头,端王那头还等着你呢。”

他提起这事,倒是让温明裳想起来没问九思的近况,只不过亲王府上的私事也不好轻易找朝臣探听,她索性便随口敷衍过去不再多言。

走时姚言成没让送,内阁随行的护卫替他撑着伞挡掉零星的雨珠,一行人在黑暗中逐渐消失不见,连影子都被黑夜吞吃殆尽。

温明裳站在窗前没有动。

后门被人从外头轻轻打开,赵君若转进来,把端着的手掌打开,金翎信鸽扑闪着眼瞳,展翅飞到了温明裳抬起的食指上。

“明裳。”赵君若从怀中取出两封封存完好的信笺递过去,“一封是我师父的,另一封是月姐的。”

她眉目间暗藏欲言又止的容色,温明裳下颌微抬示意她坐下,问:“怎么了?”

信鸽腿上的竹筒被取下,和那两封信摆在了一处。

赵君若的目光落在了印有一小轮纹样的那封上,她拇指剐蹭着自己的指节,犹豫着道:“月姐那封信上,有血气。”

温明裳遽然抬了头。

小谭正中映月华如水,枯叶随风翩跹而下,惊起涟漪。

高忱月猛然惊醒,她脑中空茫,刚想翻身坐起,却在下一刻被周身的锐痛逼得冷汗直冒。垂帷遮掩了门扉,鼻息间皆是苦涩的草药香。

身侧有个声音冷不丁地传来:“你若不想伤口裂开,便老实待着。”

这一声把原本神游天外的魂儿给喊了回来,高忱月抽气忍了痛,勉强撑着坐起来,偏头看到了床尾捏着本书册的程秋白。

“程姑娘?”她谨慎地审视了一圈周围,先问的不是自己为何在药堂,“眼下是什么时辰了?不对……现下是什么日子?春时祭奠……”

“若你问嘉营山的皇家祭祀,那已经结束了。”程秋白合上书册搁到了条案上,她面色仍旧寡淡,抬手便把不安分的家伙给摁了回去,“你被人送来我这儿昏了三日,天子明日回銮,先行的东湖羽林与王公们今日到京,你若是在意,明日出去街上看一眼便能瞧见车马。”

她掀起单衣大致打量了一番伤口,在确认并未再度开裂后后撤小半步补上了余下半句:“若是你明日能从榻上爬起来的话。”

高忱月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她缓过来点,心里嘀咕了句这人怕不是故意的,追问道:“结果呢?我是说此次祭典的重彩是谁拿了?天子金口玉言允诺,旨意可发了?”

“嗯。”程秋白坐回远处,医女抬手挽了鬓发,随口道,“长公主。”

“哈?”这答得叫高忱月蓦地便愣住了,她愕然地瞪大双眼,“你是说……长公主殿下胜过了那两位王爷?”

“两位?”程秋白扫了她一眼,却没往下问,只是自顾自地将医书又翻过一页,“算是吧,具体的你养好伤自己回去问。衙门发出来的告示便是如此,至于具体的允诺没提是什么,宫中也未颁旨,想来是还没说明白吧。”

高忱月面色凝重,她沉吟着还想问,又听见程秋白话锋一转,轻飘飘地发问。

“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