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2 / 3)

但药已入口,连药王门下都亲口道无需多思,为何不过区区半载,这具身躯羸弱更甚?舒宴没有瞒她,告诉洛清河的那些同样也毫无保留地告知于她,这些日子除却善后的思量,她有时便会想到这个。

那时她将解寒症之法带回去,温诗尔依旧未答应她离开,是否也是因为她心中清楚,所谓寒症不过表象,实则内里另有乾坤。可若是知道,她又为何缄默不言呢?

还是说明知有异,却仍……

“没什么。”温明裳不动声色地收紧掌骨,指尖嵌入皮肉,刺痛登时让整个手掌变得麻木,这种猜测即便是一闪而过也会让她觉得自己无比卑劣,但那一瞬间它又如附骨之疽,如影随形,“只是有些担心这一遭她又会如何。”

“若是担心,你可向陛下讨个恩赏的吧?”赵君若心说这算不算当局者迷,“以此案之功换她随你暂居,也无不妥,应当也没有闲得慌的二愣子拿这事说些什么?”

“从前提过。”温明裳勉强笑笑,“可她总不直言好或是不好。”

“从前是从前,那时你不过是一介白衣,纵有才名,又如何能同贵为五世家之一的柳氏抗衡?如今却是大不一样。”赵君若凑到她跟前,拍拍她的手笃定道,“从前不说,那应是怕那帮子混蛋对你不利,而今她定然会点头的!”

温明裳抬眸,反问道:“何以断言?”

“她是你娘亲啊。”赵君若理所当然道,“在困苦中仍以微薄之力庇佑你,遭人非议也未将你抛掷乡野,我虽不明她当年为何要忍柳家这样的苛待回去,但……若是她不回去,你便难遇阁老,也难有日后的一纸文章动太学。如此说来,或许也不全是坏事?”

“于窘困中尚且如此,明裳,这足以证明在她心中,你便好比世上的无上珍宝。”

温明裳喉头滚动,轻轻叹了口气。

“嗯。”她轻轻应了声,眼底眉梢深藏的阴翳似乎也散了去。

她怀疑谁都不该怀疑温诗尔的,即便……对方当真对自己隐瞒了许多的秘密。

马车缓慢停在了驿馆门前,这附近远离街市,车辙滚动声停下后是十足的清静。

提前让人传了口信回来,她们刚一进门便有仆役端上了吃食和熬好的汤药。汤药触手尚温,是个适合入口的热度,可惜这东西温得再妥帖,喝下去都是叫人皱眉的。

温明裳偶尔会腹诽是否是自己当真太不注意了些,舒宴这种医者才会来一剂猛药让她长长记性。

回来时吃了点心,驿馆的这些吃食自然也就用不了多少。温明裳含了一小块蜜饯冲去嘴里的苦味,还不忘思索着午后何时去一趟府台才合适。

海政司那边的风声估摸着一早就到了人耳朵里,现在没点动静,大抵也是想着总归怪不到他头上去,海政司死活都无关紧要。她指尖轻点在桌案边上,眉头微皱。但说到底都是济州暗地里的买卖,真要揪着不放,州府与海政司可谓休戚相关,真要从提举那撬出什么来,他也是落不着好的。

有软肋,有害怕的东西,拿捏起来便算不得难。

大堤既关乎内河水运,又与济州农耕是否顺利相干,工部不至于在这事上省事,但建者如此,其后修缮可就未必。东南三州春夏的雨势让个中蛀虫得以隐匿不发,却不代表浸淫局中的人不知其道。

若是柳家想让工部在这件事上向自己发难,那就不如先发制人。如此一来,大堤一事究竟是此次所致还是于前已有纰漏,就很难说清了。

这张折子要递上去,不能是自己写,得让府台来。而恰好,她手里这位府台大人的把柄可不止一处。

温明裳把蜜饯咽了,伸手去拿桌上的杯盏灌了杯水,这才勉强把口中的苦涩冲淡下去。

真的太苦了……她揉了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