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们走,一旦出事对方还能落一个保护不力的罪名,但这独自带人回去,若是有什么……那边推脱给她一意孤行就行了啊。
但时间不容许他多问,州府的探子还等在外头,他虽心有顾虑,却也只能垂首听命行事。
待到人出去,温明裳从行囊中取了那张她随意描画的地图,她把图摊开在案上,思忖了须臾抽了张新的把那一夜洛清河带她看过的地形图描了出来。
等到林葛打发走府台的来人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落了笔。
“你过来。”温明裳把信笺叠好,示意他过来取,“上头标了名姓,你挨个去交给所属的官差,信上写了各自所司的人,明日丢下囚车轻装而行,所有人散开走。”
“至于去何处,这上头我绘了图,也写好了地方和之后如何行事。”
林葛接了信,挠头道:“司丞这是……”
“莫问太多,去便是。另外……”温明裳抽了一张新的信笺给他,“这是你的,上头写了明日要你去办的事。”
“啊?哦……”林葛接过来拂开扫了两眼,蓦地瞪大了眸子,“司丞!这……是不是太冒险了?”
温明裳笑笑,道:“我心里有数。府台大人不是要跟我们演一出流寇的戏码吗?那我们就跟他演到底。他不是要剿匪?那就让他来。”
林葛呆愣了片刻,恍然道:“司丞是想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州府用流寇盗匪做理由胁迫他们尽快回城,那不若将计就计,佯装当真被匪寇所绑,让他们自己来找。
找不到,那就是府台办事不力!
“这么说也可以。”温明裳指尖清弹了一下杯子,“就是辛苦你们多跑些,还要带上那些‘人证’。山路行来不易,待到回京,我会将诸位的行事如实上报三法司。回去也应当近年关了,诸位这样归家,家里人这个年节也能高兴些。”
这案子若成,赏银都是少的,更重要的还有名声,这些在三法司混久了的人都清楚。
林葛兴奋地攥紧了信笺,弯身一拜道:“是,多谢温司丞,我这便去办!”
“等等。”温明裳叫住他,“你入了城,记得留心驿馆的其余人,若是有什么不对,即刻依照我所写下的地方去寻人,不说万无一失,至少能阻挡一二。”她写的位置是和洛清河那一次碰面的那间宅子。
林葛连声应了,这才掀帘出去。
夜风呼啸,清冷的月铺洒满地,温明裳抬眸看出去,莫名觉得凄清。
林葛的担心是对的,她把大理寺的众人分散开固然能让孔肃桓和元嵩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但这也让分散开的人更容易落入守备军的围剿。
如果不是洛清河的那句提醒,她不敢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