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接口,只笑道:“我年纪小,未必知道许多道理,只一件却还明白的这一生一世,虽是做奴婢的,却也是个人,要没个如意的,断不能平白被玷辱了去!”

这话一出口,鸳鸯只觉入了心坎,原本还有些犹疑的,这时忽然渐渐定下,正待说话,忽见她嫂子从东面儿走了过来,远远着就招呼了,又笑道:“哪里都没找到,姑娘原是跑了这里来!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袭人三个只做不知道,忙又让座儿,有意拦一拦。谁知鸳鸯她嫂子却是欢喜太过,上赶着要说,鸳鸯一不做二不休,提着性子就骂了一通,将她打发了,气却消不了,犹自骂了一回,平儿三人细细劝了他一回,才算罢了。

这时又问袭人如何来,引得宝玉出来,五人说了两句,又引鸳鸯到怡红院里坐了一回,尽情说了一番体己话,且不细说。

只那边邢夫人又寻了凤姐儿,问了鸳鸯的父母等事,谁知却等来鸳鸯嫂子回话,道是:“不中用,他倒骂了我一场。”且抱怨了袭人紫鹃两个,将事儿回了。

邢夫人听了一回,也无计可施,只得吃了饭回去,晚间告诉了贾赦。他先要提了金彩上来,谁知他已是病重将死,老婆子又是个聋子,自也不必说。后头也只得唤了金文翔来,一通喝命且不细说。

只那边凤姐儿眼见着邢夫人去了,就懒懒躺了回去,偏这时候旺儿过来回话,道:“奶奶,那金老爷处着实打探明白了。”

凤姐瞧一眼他,也不十分用心思量,只道:“你说说看。”

旺儿立在下头,躬身低头着,说出一番话来:

“奶奶也知道,前头他女儿金哥那一件事。过后,他自家也后悔了,倒跟那王守备家的结了阴亲,算是全了女儿的心愿。也为着这个,两家倒渐渐有些走动,虽不比不得一般的姻亲,也比旁人家亲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