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床头,讨个口彩也好。”

凤姐只此一女,自然疼爱非常,一时谢过了,回去便挂在床头。平儿见了,不免问到:“奶奶,这是哪儿来的?”

听是黛玉所赠,平儿细瞧了两眼,不免念一声菩萨保佑,又道:“林姑娘少做针线,今年却忽早作了出来,可见有些缘法。只盼真能应了避邪驱瘟这四个字罢。”

凤姐也道:“正是。她还劝了我半日,说着前儿为了娘娘省亲,现又有大姐病了,连日我都劳心费力的,不是处常之法,必得仔细保养身子为好。唉,她虽是好意,可有哪里知道我这心焦得很!”

“大夫都说了的,病症虽险,却还顺,且这会儿姐儿吃药睡下,还算安稳。奶奶虽是忧心,却也合该将养将养。”平儿劝说一回。凤姐却摇头叹了一口气,又俯身瞧了瞧大姐,见她果真睡得安稳了,才略略放心。

一时又有贾母早有吩咐的与宝钗生日一件事,凤姐说与贾琏一回,又使人打点妥当。那边宝钗早过来相辞,凤姐忙道:“原是老太太吩咐的,现今为了大姐儿不办,老人家听了,岂有不伤感的?再有,不怕你恼了,有这么一件喜事冲一冲,原也是好的。”

宝钗听了,这才作罢。

待得翌日,果然府里还是设了酒戏,一般作乐起来。

贾母早问了大姐之病,听说都很好,也放下心来,只命宝钗先点。宝钗素知老人家爱热闹戏文,推辞一回,无法,便点了一折《西游记》。次又有凤姐,黛玉等,也不消细说。

倒是后头酒席上,贾母又命宝钗点,得了一出《鲁智深醉闹五台山》。宝玉便觉无趣,因道:“就爱点这热闹戏文。”宝钗笑将里头《点绛唇》取出,念了一回,果真辞藻精妙。

那宝玉听了,称赏不已,又赞宝钗无书不知。林黛玉早有一点郁郁,先前就有些闷的,这时见了,立时道:“安静看戏罢,还没唱《山门》,你倒《妆疯》了。”说的湘云也笑了,大家又看戏。

紫鹃在后面瞧着,也觉有趣,又觉叹息,想着后头就有打趣黛玉像戏子一件事,忙上前两步,与黛玉捧了一盏清茶,预备到时拦在宝玉身侧,免去一件事,倒也是好的。毕竟后头宝玉所做偈子,黛玉后头所和的,实在有些不吉利的。

谁知后头散了场,贾母唤了那小旦并小丑的来,细问年纪家乡,又命人令拿肉果赏钱等物赏赐。凤姐起头说了那一句活像一个人,你们再看不出来时,紫鹃虽过去宝玉那边,真个拦了一拦。那边湘云笑着说:“倒像林妹妹的模样儿。”宝玉竟不曾使眼色,反倒轻咳了一声,另寻了个由头来说。

这一打岔,那边众人虽忙去看他,将这事混了过去。后头湘云却还是恼了,回去便命翠缕把衣包打开收拾。又与宝玉吵嚷一回,也不细说。

至如黛玉,且随宝玉听了一回,回到屋中,更觉着恼,只坐在那里不言语。紫鹃瞧在眼里,又想着书中事体,因道:“姑娘,这事虽可恼,二爷却也是好意的。”

“甚个好意?他拿我作情,说我小性儿,行动肯恼,又怕云儿得罪了我。这竟是他们两个的情谊!”黛玉越是说着,面色越沉,一时红了眼圈儿:“那是个公府小姐,我原是贫民丫头,如何比得过!自然是我自不量力,在他眼里攀了高枝儿,还不知道呢。”

说着,那边宝玉又寻了过来。

那黛玉见着他来,立时起来推他出去,又关了门。凭着宝玉怎么好妹妹叫唤,也只不理。紫鹃瞧着这事不能免,也只得听凭他们去,自躲到里头去,一时听着外头吵嚷,一时又不免细想今日情景。琢磨来去,她自己倒觉得,那贾宝玉着实有些进益了。

先前咳嗽另寻话头也好,后头与湘云言语也罢,总比书中时更妥帖了些。虽说其情还是如旧,却着实有些不同。想来前面秦钟那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