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陶俑阴森森地,仿佛在齐刷刷地看着他,陶俑上还刻画着狰狞的人脸,把傅容池吓得不轻。
在一些封闭的、贴了镇纸的罐子里,甚至还能发出一些类似响尾蛇发出的那种声音,仔细听来,又像极了鬼言鬼语。
他还看见……
在一些角落,堆积着人的白骨……
有一些,甚至是烧焦了的。
傅容池很难分出,那些白骨是段绪风他们从墓地里搬出来的,还是他们自己杀了人,给丢在这里的……
傅容池往前走了会儿就不敢继续往前了,他飞快地往回走,爬不上去只能躲在段绪风床板下方对应着的那个角落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他觉得那些陶俑随时都会过来掐他的脖子,那些馆子里也随时会有什么东西爬出来拽他的脚。
傅容池吓得大叫了好一阵子,最后是在扛不住恐惧,吓晕了。
醒来的时候以为是个梦,可是扭头一看直接哇哇大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嚎:“段绪风你这个变态……你在床下放这些玩意,你不怕半夜有什么东西披头散发去掐你的脖子……”
傅容池哭得直打嗝。
然后他就看见头顶上洒下来一束光,接着,他看见段绪风和他的两个小弟,站在床沿往下望着他。
那一刻,傅容池连忙闭嘴。
因为他在段绪风两个小弟的脸上,看见了杀意。
傅容池忽然意识过来,他看见了人家不能见人的秘密,他很有可能,会被灭口。
他想起了那些白骨……
傅容池当即吓得不哭了,他微微张着嘴呼吸着,又惊又怕地望着头顶上的人。
段绪风跳下来了。
段绪风的两个小弟也跟着跳下来。
段绪风蹲在傅容池的面前,脸色凝重地看着傅容池,没有说话。
这更让傅容池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多么错的事,他就不应该兴致来潮要给大家洗什么被褥……
段绪风的小弟说:“段爷,我们不想为难他的……只当养了个宠物,伺候他,也挺快活。只是现在,他的路走岔了。不如就这样结束吧。”
“是啊段爷。他不会长留在咱们身边的。我们不能让他带着秘密走出去。我们这行,有这行的忌讳啊,段爷。不过是一个漂亮的omega,以后还会有的。”
傅容池怕极了。
他小声地喊了句:“段绪风……”
段绪风什么都没说,就这么看了他半晌。
有那么一刻,傅容池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段绪风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他还看见段绪风把手放在靴子边的佩刀上,摩挲了好一会儿。
那一阵,傅容池的精神是紧绷着的,他大气不敢喘,生怕说错一句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傅容池心里总还有一丝希冀,他有点异想天开地相信,段绪风不会杀他。
事实证明,他赢了。
段绪风没有杀他,没有拔出那把刀来,他起身把傅容池抱起来,说给两个小弟们听:“谁说他会走。”
段绪风低头看傅容池,笑着说:“你告诉他们,你以后会不会走?”
傅容池嘴唇哆哆嗦嗦:“不走,不会走……”
等到夜里,傅容池缩在自己的床上,想着白天的事,他心里怕极了。他有点想要逃了,他一想到那些白骨就睡不着觉。
可是他很怕,他从前逃走失败过,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害怕他一逃,两个煞神就在那等着他。
就在他惊惶的时候,段绪风来敲他的门。
进了屋,段绪风关上门,又开始就着他桌上放凉的茶,不讲究地开始喝。
傅容池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