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不吭声。

姜氏手搭在小案上,自嘲的笑?了一声,娇弱的身如同枯叶一般勉强地维持着定力,“我那么精心捧着纵着的姑娘啊,我那么惯着养着的心肝,我以为以她的出身,她的相貌,天底下最好的男人配她都?不为过?,她竟然下贱下作到主动勾引男人....”

“不....”每每想起,姜氏胸口有如水下油锅,烈火灼心,她捂着胸口,眼眶疼得?酸气倒灌,“我不能接受我娇宠长大的女儿,死皮赖脸去求一个?男人娶她....”

姜氏虽糊涂,虽矫情?,但?她很有傲气,她自来生得?美,又长在勋贵人家,从来只有旁人恭维她的份,除了长公主和国公爷,她没有看过?任何人的脸色。

想当初闻她美名欲一睹芳容的男人如过?江之鲫,如今她的女儿却为了个?男人低三下四。

姜氏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

她的儿子出色,全京城的妇人都?羡慕她,唯一的女儿却露出下作的光景来,姜氏只觉嗓子里有一股血腥在往外冲,眼花脑胀,几若气昏。

二老爷被姜氏这么一说,后知后觉女儿的过?错来,原以为姑娘家的喜欢哪个?男子见一面?也无伤大雅,如今细细一想,自己娇宠惯大的宝贝去讨好旁的男人,二老爷也不能忍受,遂狠狠锤了几下脑门,兀自叹气。

更令他头疼的是,一旦国公爷知晓此事,他将承受狂风暴雨。

不幸中?的万幸,事情?被及时发?现,二老爷反省道,“这么说我刚才错怪了谢氏,总比闹得?全城皆知的好,届时我们阖家夹着尾巴做人,甚至还可?能被赶回老家,最后只会连累了书?淮和其他孩子。”

姜氏轻嗤一声,她并非不埋怨谢云初,可?谢云初那点事比起王书?仪自轻自贱都?不算事了。

二老爷这个?人一旦意识到了自己的错,倒也不拘泥身份,愿意给谢云初赔个?不是,便?着人取了他书?房珍藏的一方如意砚,着人送给谢云初,谢云初收到那方砚台,便?知公爹意思?。

二老爷顾不上用晚膳,回到书?房,着人唤来王书?淮,

“你亲自去一趟萧家,见一见萧怀瑾,告诉他,此事务必不能外传。”

王书?淮明白父亲的意思?,“此事交给儿子办。”

事实?上回来的马车上,他便?问过?谢云初,谢云初的意思?是那萧怀瑾是个?明白人,只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二老爷再没这么放心的。

王书?淮回到书?房想了想,于情?于理他都?要见一见萧怀瑾,于是次日便?给萧怀瑾递帖子,邀请他在红鹤楼喝茶,红鹤楼是东华门外另一家茶楼,与映江红遥遥相对,两家平日也打擂台。

午时膳后,王书?淮在茶楼临窗的雅间见到了萧怀瑾。

二人曾是同科,平日不过?点头之交,萧怀瑾并未因为姻亲缘故跟王书?淮走得?近,反而一直保持着距离,王书?淮对萧怀瑾就更不熟悉了,毕竟他在翰林院任编修时,萧怀瑾还在等着吏部铨选,直到近年被安排去工部观政,能否留在工部犹未可?知。

二人客套一番,王书?淮先以茶代?酒敬了萧怀瑾一杯,

“昨日是小妹唐突,王某在此给萧兄赔罪。”

他郑重一揖。

萧怀瑾侧开不受他的礼,又举茶盏还了一揖,“王大人客气。”

王书?淮看得?出萧怀瑾有意疏远。

王书?淮也不在意,雪白的长衫下支着一只修长的手臂,他漫不经心擒着茶盏问萧怀瑾,

“说来昨日的事我很好奇,是什么婆子与您递的话,递得?何话?害萧兄误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萧怀瑾沉默着捏着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