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丈那……”

李如啄冷下脸色:“不必理会。”

见她如此,池英更恼自己猪油蒙了心,管李家做甚?娘子和他好便是。他欲要再言,李如啄弯腰一声干呕。

“娘子?!”池英见势不妙心急想喊府医,李如啄按住他的手:“不可!”

她忍着生理反应低声碎语,听得池英眉飞色舞:“当真!?”

“嗯。”她颤声道:“此时不宜出声,再、再多等几天。”

“这是为何?”

池英脑子没池艾转得快,可再等几天,他脑海灵光一闪:“再过几天……不正是帝后大婚之日?”

种种心思李如啄不好与他直言,可对上夫君那双不解的眼睛,她道:“我只是觉得……有希望……”

有希望想一想那个位子。

她盼着这胎能一举得男。

多日来她前往靖国公府,那位,那位应是不喜孩子的。况且女子与女子,哪能诞下骨血?

储君之位势必要从勇王府、仁王府出的。

她肚子争气怀有身孕,柳妹妹那可半点动静都没有呢。

她按住池英的手,微微用力,面露乞求:“就当图个喜气?”

池英正在行头上,自是对她的话言听计从。这是他痴缠恋慕多年的女人,今时肚子里又怀了他的骨肉,他哪有不喜之理?

光阴似箭,经过前头琐碎的嫁娶流程,二月十九终于到了。

这一日,池蘅守在宫内望眼欲穿,没法亲迎婉婉入门,她又气又急,宫人乌泱泱跪了一地,皆是恳求陛下遵礼而行。

天晓得她多想一身喜气地如同普通人家的新人,背着新娘子进门,宋大监瞅着她脸色劝道:“陛下,大喜的日子……”

是啊,大喜的日子,池蘅为她的小心肝姐姐鸣不平,忍了又忍,竟是气笑了:“想来也是,朕何时这般循规蹈矩了?礼是旧的,人是活的,被旧物束缚以至落得一生抱憾,图什么呢?朕娶皇后,不是给她委屈受的。”

一眼扫过去,为她气势所慑挡在前面的内侍识趣让开,池蘅轻掸玄色帝袍:“便从朕始,大佑朝皇帝成婚,务必出直阳门迎接新后,此后帝后和谐,互尊互重。”

她一语破旧例,定新规,不理会诸人诧异反应,迫不及待迈过那道门槛,朝着她的心上人奔去。

宋大监感叹陛下至情至性,晃了会子神,猛地觉醒,便看诸人傻呆呆愣在那,他急道:“嗐!跟上啊!陛下都走远了!”

一语惊醒不知多少只呆头鹅,扑棱棱的。

正红色的地毯从宫门一路铺到皇后寝宫,池蘅怀着一腔爱意兴冲冲步行。

靖国公府,如今也可称为国丈府。

谢行楼笑着为新娘子盖好红盖头,牵着她的手出门。

迎亲的队伍接走皇后娘娘。

沈延恩坐在轮椅一路护送女儿入宫,身畔沈清宴红着眼藏好那份不舍,端端正正骑在马背,眼睛不时往喜轿望。

喜轿内,大佑朝的新后身着繁复的礼服,红盖头遮去她的视线,她遗憾阿池贵为帝皇不能亲来,遗憾了半晌,眉眼接着绽开笑。

她来与不来,她的心总归是向着她的。

和上次成婚不同,上次是孤注一掷的苦等,而这次,清楚地知道那头守着的是她心头挚爱。

是不一样的。

心房爆满的欢喜是不一样的。

哪怕几年前早与她偷尝鱼水之欢,这期待也是不一样的。

一路的吹吹打打满地喜庆,一步步,她距离阿池越来越近。

生同衾,死同穴,往后再无人能霸占她的阿池。

阿池是她的。

一念涌上来,清和面颊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