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一半抬头无意撞进小公子清澈的眼睛,她脸色发红。

沈微支棱着耳朵听她讲自己梦里的姑娘,倏地对方停了下来,脸红脖子红,不像是热的,更像是春心萌动。

她心里别扭极了。

“好了,我不想听了,你先下去罢。”

“……”

大丫鬟讶然看‘他’,走前不忘留给说风就是雨的小公子一道幽怨的眼神。

沈微揉揉脸:我就说要穿着女装来京了!

心上人的事迹还没听完,她心痒难耐,出门找了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小丫鬟问话。

小丫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沈微盯着身畔花花草草,若有所思。

……

“义子?”

御书房,龙润放下奏折一脸疲惫:“沈延恩这义子来历可查清了?”

“查清了,沈微,字明之,年十七,生性散漫跳脱,确实是沈大将军六年前养在暮州的孩子,眉眼与大将军有几分像。

“外面都在传沈公子一蹶不振,有负大将军厚望。嫡子指望不上,沈大将军这才将养在外的私生子接回。”

“沈微。”龙润端起茶盏润润喉,没再多问,继续批阅朝臣递上来的奏折。

事有轻重缓急,一个私生子而已,是人是鬼有时间了再去看看。

为帝不易,若是太平盛世还好,现下反军都打到昏州了,龙润忧心忡忡,暗骂了一声废物,实在不行,他还得准备御驾亲征。

想做的事太多,真是分身乏术。

大监贴心地为陛下徐杯热茶,暗中派人留意沈大将军那位义子。

……

两家隔着一堵墙,碍于伦常礼法,沈微为人‘阿弟’的不能成天往‘嫡姐’那里跑。

总要名正言顺。

换好衣服她抬腿出门。

风疾雪密,盛京银装素裹,路人裹紧御寒的袄子行色匆匆。

小厮嘶哈着呼出一口白气,小公子衣冠风流,唇红齿白,放眼望去真没几个如‘他’这般从容不俱冷的。

以沈微今时在武道一途的造诣,固然忘记了武功招数,可领悟的‘阴阳并济,生生不息’之理,完全能保她在世间横着走。

纯阴与纯阳两道真气随着呼吸在丹田同时交缠流转,片片雪花落在头顶,她伸出手,雪花坠在掌心,眨眼蒸发。

若她没记错,她体内的纯阴之气应该来自婉婉。

闭上眼,画面在脑海一闪而过。

思及外人所言的“池少夫人身子大好”,再想‘义父’特意提醒的“你阿姐有心结”,沈微迈进盛京最大的胭脂水粉铺子。

挑好‘给长姐的见面礼’,她心满意足,折身往回赶。

“让开!快让开!”

朱雀大街,马儿发疯疾奔,马车内女眷惊呼迭起,车夫死命勒紧缰绳,扯着喉咙嘶喊。

池夫人省亲回来,路遇此事刚要出手,便见一少年郎逆流而上,身姿漂亮地翻上马背,三两下震慑疯马,平息这场极可能发生的灾殃。

她指着那少年问道:“这是哪家儿郎?”

守在她身边的嬷嬷一头雾水。

却说沈微大显神勇稳住疯马,不耐烦与人客套,说笑两句拔腿就走。

走出五六步远察觉到背后强烈胶着的视线,她倏地回眸!

欸?

竟是一位丰腴美艳的妇人?

眼睫轻眨,不知怎的她没忍住冲那妇人咧唇灿笑,池夫人怔在原地:“这、这是……”

沈微来京脸上戴的是苏戒师父精心制作的人.皮面具,仿着沈大将军少年时的模样所作,是以在外人看来,义子更像私子。

不同的两张脸,却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