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是没有礼法束缚。

士兵们攻克狄戎,狄戎王带臣属亲自来降,还以为能轻松轻松身心,解开裤腰带玩命地痛快痛快。

但将军不准。

将军平素也与他们说笑,可在正事上毫不含糊。

他们都服气池蘅,池将军说让他们往东,他们绝不往西。

将军治军有道,是以王庭攻陷,狄戎的男男女女并未迎来想像中的屈辱磋磨。

这支军队,说是仁义之师也不为过。

狄戎王看着臣属手抄的‘十二条军令’,十二个不准,全了他的子民最后一份尊严。

想想池将军所举,再想想他钟爱的耶律元帅,狄戎王感叹两声,输得心服口服。

不说别的,军令颁布下去数万大军竟无一人敢犯。有此等威信力在,难怪运朝的军队能一路直捣黄龙。

“君上,今晚的秋宴……”

“去。”

输了就是输了,只为池将军大义,不磋磨羞辱他的百姓,他这狄戎王的身段也该放下来了。

亡国之君,哪还有素日那些讲究?

行军打仗好不容易到了收割胜利喜悦的时候,池蘅严令禁止手下的兵作.奸犯科,可恩威并施的道理她哪能不懂?

适当的犒劳不可少。

此次‘秋宴’在王庭举办,美酒佳肴三军皆有份。

池蘅身穿玄色长衫,胸前衣襟绣着金色纹饰,红带子束腰,飘逸俊秀,头戴白玉冠,雅正斯文,不笑时眸若寒星,笑时红唇微掀,眉眼含情。

褪下那身冷冰冰的盔甲,整个人如春日生发的鲜嫩枝条,再者风华正茂,风头无两,持刀坐在上位不发一言也能折了在场之人的心。

“将军,面具……”

经孙逐日提醒,池蘅稍加思忖单手摘下用来护面的银白面具。

不露面时已是着实亮眼,如今亮出庐山真面,又惹得殿上一阵惊呼。

说一名男子倾城倾国似乎不大适合,甚而听起来有冒犯之意,然狄戎王举目望去,脑子里诚然只剩下这四字。

就是这样一个人逼得他亡了国啊。

他饮罢一盏酒,人未醉,心先醉了。

狄戎乃战败国,对待降兵,池蘅素来有自己的一套理念,打服了他们,打怕了他们,接下来就得顺毛安抚,彰显大国之风范。

她行事不为远在盛京的赵拥,而是为自己。

坐在这,她已经在想如何管理国家,如何开疆辟土创出一番功业。

因她降生来到这世上本就为此。

从现在开始,她得和这位狄戎王学着如何做一名受臣民爱戴的皇帝。

凡引得臣民誓死效忠的,皆为帝王之术。

赵氏父子离‘帝王’二字相去远矣,在池蘅心里,帝王,应是这国家的精神信仰。

国不可一日无君,这‘君’应是恪守帝则、端正己身、勤政爱民、持有帝威的君,否则便是尸位素餐,占着茅坑不那啥啥。

如赵潜、赵拥之流,便是腐蚀国家的蛀虫。

国家根基想稳当,君王应以身作则。

她仍记得狄戎王带领臣子平静归降的情景,狄戎王一降,狄戎百姓眼里的光都灭了。

念头在脑海翻转,池蘅含笑举杯:“来,喝酒!”

“敬将军!”

孙逐日举杯,一众将领也跟着举杯。

狄戎这边狄戎王很识时务,识时务为俊杰,池蘅暗道:此人纵使不做狄戎的王,也能活得很好。

运朝此番扬眉吐气大获全胜,秋日宴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酒意熏陶下,有着国仇家恨的两拨人头回放浪地趴在酒桌行酒令。

池蘅端着酒盏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