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无立场拦阻父亲救女儿,谢行楼眼睁睁看着男子推门而入,凉声一语:“他会死的。”

“他早晚都得死。”沈大将军狠狠盯着那扇门。

欺辱他家女儿的,都得死!

“沈姑娘莫怕,小生来为姑娘纾解……”

他迈开步子,色.欲心起,迫不及待想一睹沈姑娘的月貌花容。

床榻前一地碎瓷,清和用最后一丝力气抓着先时从柜子取出的机关兽。

且听着脚步声近,手指扣动机括,一支利箭穿破罗帐以骇然之势透过男人胸膛。

鲜血飞溅!

闷闷的倒地声从里面传出来,谢行楼道:“他死了。”

她扭头看着沈大将军:“你这法子行不通。若用强,她纵是活着也是满心愤恨地活。可怕的不是死了,是她活着再无颜与心上人坦诚相拥。你有过阿眉,你还不懂吗?”

沈延恩面色灰败,唇角溢出一丝血痕。

房门内,机关兽坠地,清和吐出一口血,意识再度陷入昏迷。

阿池。

救我。

救我,阿池……

攻城的紧要关头,池蘅心神不宁,手里的唐刀险些掉落。

她迈出一步,身处修罗杀场,血花飘飞,耳畔尽是嘶吼,竟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幻觉。

她捂着心口,只觉那里难受地快要裂开。

这是怎么了?

我又为何会在这?

我不该在这。

那我该在哪儿?

她意识恍惚,孙逐日一声大呼:“矜鲤”

他喊声凄厉,池蘅下意识持刀格挡,内力荡开,极其惊险地避开杀机,银白面具上溅了血。

鬼门关前走一遭,她混沌的意识渐渐清明,一时也不懂为何会在刀枪无眼的战场走神。

“没事罢?”孙逐日与吴有用飞快护在她左右。

“没事。”池蘅心口隐隐生疼,她按下不表,扬声道:“今夜,踏平王庭!”

……

夜是如此漫长。

沈延恩为女儿愁得两鬓头发斑白。

皇宫内,药老抖着手为少主续命,务必要撑到主子到来。

龙业为了儿子狠命抽打身.下的千里马,披星戴月的姜煋两人弃马飞跃高高的盛京城门。

……

“祝我婉婉长命百岁。”

“祝我婉婉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

谢行楼俨然入定,嘴里不断念着祈福之语,不断有言灵的能力从她口中发出,她面色青白,话音一转,又道:“大师姐快来……”

“来了!”

姜煋与薛泠翻过别苑高墙,身如谪仙,衣带飘飘。

庭院灯火通明,谢行楼睁开双目当即一喜,便要言语,一阵眩晕袭来,姜煋上前扶稳她:“四师妹,交给我罢。”

谢行楼放心地晕倒在她怀里。

薛泠见之迅速将人捞过来,不让她缠着阿姐。

姜煋目色一定,直视前方。

沈延恩一夜白头,见了救星敛袍跪地:“求道长救救小女!”

……

池蘅手起刀落,宰了守护王庭的大统领。

听着外面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声,喊的皆是“将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狄戎王忆起自己爱重的臣子,满肚的野心抱负终究化作一叹。

“君上,咱们”

他话音未落,狄戎王仿佛苍老十岁,阖上眼,晦涩出声。

“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