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心起,愣是要将心血焚成灰。
好在她最能忍常人不能忍,中了那【移情香露】尚能凭着一股狠劲走出重重宫门,靠得就是这份百折不挠的坚韧心性。
她忍得下这份煎熬,门外,庭院中的沈大将军听到“不行欢就会死”,喉咙滚出一股腥甜。
“大师姐已经在路上了。”
虽从天命中提前预知婉婉还有好多年好活,谢行楼还是忍不住心焦。
术业有专攻。
道山之上她们师姐妹四人唯她不精通医术,换了个人,也会比她当下束手无策好上很多。
言灵的能力一次次发出,得不到上天的应允。以她一人之言解不了婉婉当下险境。
谢行楼沉沉吐出一口气。
她如此,沈延恩更是汗湿内衫。
是要女儿活还是死死保住女儿的清白,对于一个父亲而言,后者令他痛苦,前者令他绝望。
天崩地裂都无法形容他内心的崩溃。
踌躇良久,他愤而挥袖。
谢行楼看他一眼,知他去做什么,并未拦阻。
盛京模样、身段、才华上佳的清倌在半个时辰内被大将军寻来。
而从三男三女之中寻出一位送入女儿房内,无异于又在沈延恩心中狠狠刺上一刀。
他面色发白。
他的女儿,何等刚烈不屈的性子,忍到此时都未求救,若有选择,沈延恩宁死也不愿行此事。
倘真将人送进房,成了事,婉婉会如何看他?如何恨他?
只是想想,他恨不能立时死了,也好过亲手割断女儿对他存留的最后一分亲情。
他死可以,可他能看着女儿死吗?
沈延恩枯坐庭院,且等着里面传来再忍不得的动静。
这一等,竟至夜深。
柳瑟这会还在缠着妄秋闹,可见【移情香露】药效之猛烈。
忍到此时,清和意识涣散,理智被吞灭,一声声的“阿池”从她口中溢出,隔着门,瞒不过大将军的耳。
沈延恩等着女儿主动求救,可等到此时仍没从她口中听到一字妥协,定力之强,委实教人震撼。
“阿池……”
想要阿池。
念头纷纷乱乱充斥脑海,沈清和下唇被咬出血,血腥味入喉,仅有的一霎清明袭来,她哪能不知自己中了何招?
她这身子长年累月与药打交道,抗药性之强,唯恐阴沟里翻船,多番养护,最不惧的也是那春.毒。
可这并非能以药解的毒。
更甚者,这已经算不得毒。
药效发作,从心尖勾动出的,是情,是欲,是相思。
相思有何解?
唯有情人可解。
这药、这药……
她身子颤抖,一颗心像被利剑劈成两瓣,裂开的瞬息脑海灵光一闪,喉咙硬生生被逼出一口血。
这药,是想借肉,体之欢,移了她的情!
隔着一扇门房间传来花瓶碎地的声音,显然里面的人已经坚守到最后一步。
沈延恩双手发抖,终是狠着心从六人之中择出一位腰杆结实、长相阴柔的男子。
“你。”他手指那名身穿青竹长袍的年轻男子,将人喊了出来,细细耳语。
其他人不明所以,更猜不透大将军将他们抓来所为何事。
“进去罢,别忘了本将军怎么吩咐你的。”
那男子眸光一闪,按捺着狂喜朝那扇门走去。
起初见到镇国大将军他怕得要死,然方才得知来此是伺候那位貌美如仙的沈姑娘,他真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还没推开眼前这扇门,脑子里已经控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