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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泠与她同乘一骑,秋风自耳边掠过,她嘴里骂道:“【龙门】这些祸害,净使一些下三滥的法子!
“赵潜的尸骨还没烂呢他们就上赶着找死,阿蘅在外拚死拚活,他们在京里挖空心思捅刀,等她回来,看姓赵的怎么死!”
姜煋没想到她能气成这样:“你不是最不服我那清和师侄,怎的了,这次倒是心疼她?”
“我怎不能心疼她?”薛泠倒在她怀里,低声道:“你的师侄,不也是我的师侄么?”
她声音轻软,音节碎在秋风中也没能逃脱姜煋的耳。
姜道长面色不改存心岔开话题,道:“四师妹拿清和当心肝疼,她是我们姐妹里面最是修身养性的,这次恼了【龙山】,以她的本事一旦动了真怒,龙业之子不见得能活。”
“死了才好,让谢四咒死那畜生!”
薛泠接着又骂了两声,忽而道:“阿姐,你怎不算算咱们师侄此次能否顺利度过?”
音落,转而便见姜煋沉沉叹道:“算了三次,皆是险。”
“险?”薛泠难以置信:“阿姐没把握救她?还是说龙门的小畜生真就这么厉害?”
“龙润自身都难保,能厉害到哪儿去?论真本事,比他爹差得远。”
快马驰骋,奔走如风。
片刻,姜煋道:“险在时机,险在需要更多的福泽来庇佑。
“她生来受寒毒侵害,八岁若无阿蘅以身挡箭,乃必死之结局。即便活下来此身也是先天衰败的命格。”
“先天衰败?”
“不错。”
前世无池蘅,沈大将军一子一女,女儿八岁而折,长大成人的唯有一子。
今生重来,沈清和能活过二十全靠池蘅命数相系。
那个孩子幼年凭一腔孤勇救了人,此后便将沈清和的命看得比谁都宝贵。
年少未曾动心就敢以【阴阳溯回之法】替她扛下半份寒毒,及至成年,两人愈发亲密,隐有气机交融,福泽共享的趋势。
清和寒毒近两年少有发作,恰恰是有帝星福泽相护。
“昔年阿蘅找上我求我为清和师侄解毒,毒入心脉,唯【一念丹】可解。
“纵使找到【一念丹】,毒解之后能活多久,还要看是否有人愿为她修补命格中的颓势。
“我说她的命在阿蘅身上,正是这道理。”
薛泠听得入迷:“竟还有这讲究?修补命格?这要怎么修?”
姜煋笑道:“自是拿心修,拿命修。”
道门大师姐说话直冲天机而去,可惜,薛泠没那个悟性,听不懂她所言。
她恼羞成怒:“让这马儿快跑,去晚了你那帝星要为人殉情了!”
她说话不捡着好的说,姜煋无奈,策马挥鞭。
……
绣春别苑。
柳琴急慌慌跑来:“谢姨母!阿瑟快不行了!”
主仆二人身中【移情香露】,现下【移情香露】中的情.热发作出来,柳瑟在房中痛苦难言。
谢行楼起身往隔壁看去,坐在床沿一见柳瑟潮.红的脸蛋儿,心底怒意更甚,后悔没一口气弄死【龙山】的小辈。
“她可有喜欢的人?”
怕她不明白,谢行楼直截了当:“肯以身相托的喜欢。”
“以身相托?”
“她中了药,要与人行欢方能好。少不得欢.好一场,此药还有移情夺魂之效,若有两情相悦的人陪她度过,此难可安然度过。”
柳琴傻了眼:“若不行欢呢?”
谢行楼稍稍沉吟,眸色微黯:“除非上苍垂怜,免她此祸。”
这不就说不行欢就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