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九张是写给她的,后八张是写给清和的,还特特提醒了她不能看。

池夫人一笑过后保留了前面的页数,剩下八张此刻妥善放在绣春别苑沈姑娘的梳妆盒。

料想写给清和的话不会正经,她的女儿,她还是知道的。

否则作何不准人看?

池夫人爱怜地抚摸家书的边边角角,眼眶发酸,脸别开,担心不小心掉了泪晕湿上面的墨字。

她有夫君有孩子,可惜她的夫君和孩子都有大事要忙,都不在身边。

阿蘅写过这封信,再无其他信送来。池夫人长叹一声:“这孩子。”

报喜不报忧。

想得到她的讯息,只能通过一封封战胜的战报来揣测,她都不敢想自己的小棉袄去了边关,再回来是什么样子。

高了胖了,瘦了还是黑了?

身上有多少伤?

不敢想。

不敢细思量。

身在将军府的池夫人对信默然垂泪,身在绣春别苑的沈姑娘左等右等等不来第二封家书,狠心将某人寄来的情书锁起来,眼不见为净。

恐见之细想,又恐相思无门,生生熬苦了青春。

清早,喜鹊在枝头叽叽喳喳叫。

妄秋穿过一道道垂花门,脚步轻快兴冲冲走进一处门院:“小姐!小姐!”

柳瑟温声走出房门,轻声问:“怎么了?小姐刚睡下。”

听“刚睡下”这样的字眼,妄秋立时噤声,放轻脚步凑到柳瑟面前,欢欢喜喜瞅了她两眼,实在忍不住雀跃,小声道:“你猜我打听到什么了?”

柳瑟不自在地避开身子,别扭又好奇,问:“什么?”

“将军活捉了耶律大元帅耶律赤诚的胞弟耶律赤心,今时在回京的路上呢!”

“呀!”柳瑟眼睛一亮:“这是大好事!”

她一时激动没收住声,提着裙摆急急忙忙折身回屋。

清和裹着锦被坐在床榻,面容困倦,强撑着露出脑袋张望。

进屋见她没睡竟坐了起来,柳瑟讶异的同时暗生内疚:“奴吵着小姐了?”

“没。”清和藏好期待,指尖轻捻被角:“你方才说……什么大好事?”

果然是吵到小姐?柳瑟心绪一转,眉开眼笑:“小姐,将军要回来了!”

……

池蘅坐在马背不住打喷嚏,揉揉发酸的鼻子,她举目远望盛京城已经在视线之内了。

“此次将军立了功,也不知陛下怎么奖赏?”

“定是要给咱们将军一个大官做!”

耳听张小二他们热火朝天的议论,池蘅轻拢衣裳,越靠近盛京,危机越浓。

可她不得不来。

这里有她的亲人,爱人。

有她死都不能割舍的。

赵潜正是看准了这些,才发令要她带耶律赤心回京。

带战俘回京不过是借口,是说辞,陛下真正想要的,是要她离开建功立业的地方。

这趟回来还能不能如愿回到战场,难。

她咧开唇,笑意讥讽。

边关实在是积累军功的好地方,是催促她成长的苦海和乐园,赵潜怕了,怕她继续在那呆下去会养虎为患成为第二个‘池大将军’。

她歪头看向关在笼子的耶律赤心,眸色深邃。

“喂,你和你兄长关系怎样?”

“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是怎么样?”

耶律赤心被她俘获本就憋着一肚子气,这会还被她吊儿郎当作为消遣,气急了开始骂人。

一张嘴,喷大粪似的。

池蘅心放回肚子。

这人嘴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