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

“行不行呀?”池蘅跟上她的步子,勾着她小拇指轻晃:“你睡我也成。不挑。给你暖被窝都不行吗?我都自荐枕席了婉婉,三月份,夜里挺冷的,我还能”

“闭嘴。”

“……”

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

“兔崽子,今晚又不回来了。”

池夫人摇摇头,要不是知道清和是怎样的人,还以为她家阿蘅被哪个狐狸精勾走了。

不回来可以,该写的策论还得写。

整整三篇策论被池大将军打回来送进别苑,池蘅等着吃饭的空当接到亲爹送来的‘慰问’,嘴角一抽:您真是我亲爹。

她可怜兮兮地挨着清和肩膀:“婉婉,今晚我又要挑灯夜战了。”

她眼一闭,生无可恋。

三篇策论,重写需要花费至少两个时辰。

她每次交上去的策论爹爹的要求都是精益求精,同一个论题不写个三四五六遍根本过不了大将军那关。

得知她入夜有事可做,清和恐怕是最开心的那个,指尖轻点池蘅脸颊:“活该。小流氓。”

小将军搂着未婚妻哭唧唧。

写策论是极耗心神的一件事。

用过晚食,池蘅抱着策论前往书房咬笔杆子,三篇策论《治民》、《治军》、《治臣》。

头一个和最后一个以她目前的水准没法交出令池衍满意的答卷,她直接将心思着重花在《治军》上。

军营一日行,看过现状如何,多多少少受到一些启发。

好在爹爹没指望她进益一日千里,她头秃地盯着白宣,仰天长叹,认命握着笔杆潜心修改治军策。

隔壁烛火一直亮着。

子时刚过,清和端着熬好的羹汤叩门而进。

见她进来池蘅暂且放下毛笔,揉揉眼看向一角的沙漏:“这么晚了,姐姐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来陪陪你。”冒着热气的汤水盛在瓷白小碗里,“饿不饿?喝一碗再写。”她视线不经意掠过桌面,心尖划过一抹惊悸。

治军,治民,治臣。

“哎,小心烫!”池蘅赶忙接过汤碗放下,捞起她嫩白的玉手,不放心道:“烫着没?”

清和忘记收拢指节,任由她抓着不放,她目光游离,刹那思绪飘飞万里远。

怎样的人才需要治军、治民、治臣呢?

拆分再归拢,离不开帝王之道。

她不说话,池蘅揉着她细白的指:“你都猜到了?”

“我猜到了,是你们根本没想着瞒我。”清和眼神藏着叹息:“这条路不好走。”

“谁说不是呢?除了死路,摆在面前的就这一条。”她抬手打了个哈欠:“左右爹爹不会害我。”

“困了?”

池蘅笑道:“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到姐姐就困了。婉婉,你亲我一下。”

她话没说完清和温温柔柔地在她脸颊落下一个轻轻软软的香吻。

美色可提神,得到未婚妻吻的小将军振作起来,喝完汤水,卷袖子准备继续伏案,写了没几个字,她抬眸揶揄:“婉婉,不睡的话你要不要陪我‘红袖添香’啊?”

清和淡然敛袖,走到她身侧为她研墨:“正有此意。”

握着墨锭的细嫩指节在晕黄烛光下分外漂亮,池蘅心神一荡,不敢多想,沉心投入到军营改革的法门之中。

蜡烛成泪。

时光一寸寸流逝,清和边研墨边关注那逐渐增多的墨字,池家图谋的是改朝换代的大事,池家有三子,大将军既选定阿池为拥立的女帝,其中定然隐匿世人不知的因由。

这因由她不知,外人不知,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