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很快,先前还热热闹闹的房间随着他的离开仿佛忽然冷冷清清。

清和四肢生冷,抿唇揉搓手臂,这是她下意识的习惯。世间形形色色多少人,她见到外人尚且不会感到心凉,见到自家祖母却会。

幼时根深在心灵的种子日复一日早就长成参天大树。

亲情的可悲到最后磋磨了人最后一分奢望。

老夫人坐在床榻再次变得浑浑噩噩,双目浑浊,说话含含糊糊,隐隐约约听她喊“水”,清和起身为她沏茶。

茶水是祖母最爱喝的毛尖,茶水透亮,温度适宜。

伺候她喝下半盏茶,清和愣愣地杵在那。赶在以前祖母哪会要她亲自喂水。她坐在圆木凳和老人家有一搭没一搭说话,她话少,说着说着很容易冷场,好在祖母听不懂她的话。

说着说着,她问:“祖母还记得白糖糕吗?被你扔在地上的那块。”

祖母忘了。

她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