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今后帝业,忍一时,值得!

“赵潜先时仰仗池沈,今时忌惮两府恨不能除之后快,人心难测,爹从不后悔十几年前的决定,不后悔将你扮作男儿。

“你与清和私奔,袭杀你之人一为江湖草莽,二为黑袍卫,黑袍卫乃陛下私兵,他杀你为挑起两府争端,他使兰羡之在比武招亲擂台杀你,亦是为此。

“薛泠与姜道长有旧,她肯答应爹爹做内应,为的是成全道长。至于陛下赐你‘行走’一职……”

池衍不客气地重重哼气:“你可了解‘宫中行走’?可知高.祖为何设立‘行走’官职?”

这话似曾耳闻,以前姐姐也问过。

“他派御医诊平安脉,又以薛泠使美色.诱之,贵妃娘娘高义,替你遮掩女儿身,赵潜当你是男子,他这人混账淫.靡,喜臣子与后妃勾搭成奸……”

一道明光斩在池蘅心湖,溅起滔天巨浪。

她脸色煞白,发僵的脑袋快速转动起来,想太后寿宴那日贵妃姐姐与她在【芍花宫】的反常举动,想陛下见到她的古怪笑容,想他额外宽待自己自由出入后宫,想贵妃姐姐冷脸告诫她的那番话,想今日象牙床内的逢场作戏……

池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薛泠交给她的信,没递给爹爹,自行拆开。

白纸黑字一目了然,方知今日凶险。

她脸色难看到极致:“假孕?”

池夫人劈手夺过信来,一目十行看下去脸也跟着沉下去。

信交到池衍手上,池大将军回想前世种种,想赵潜是怎样一步步失去民心……

一个完美的谎言需要更多谎言的巧妙装饰,薛泠提出‘假孕’合情合理。

阿蘅热血方刚的年纪与贵妃‘苟合’三年两载,贵妃肚子迟迟没动静,难免赵潜多想。假孕再滑胎,以薛泠的医术自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稳住赵潜,且看赵氏怎样在短短两年失道寡助。

书信被内力摧毁,池衍拍案:“此计可行。”

池蘅浑浑噩噩回房,大脑一片空白,沐浴后她着了寝衣乖乖窝在被衾,眼皮闭合,梦里错乱无常。

一时是贵妃姐姐跪伏牙床起起伏伏的吟声,鬼魅般浮来荡去,魔音贯耳,千丈红尘。

一时是陛下朱笔御批,着池家九族于午门外斩首示众,顷刻血流成河,呜呼哀哉。

画面一闪,药谷伸手不见五指的石屋,她怀着忐忑心绪和婉婉坦诚相对。

四围黑漆漆,猛兽关在心笼张牙舞爪,七情六欲在无尽的黑暗被放大。

战栗着战栗着,笼子关不住贪兽,兽饿狠了,同伴都想吞吃。

亲吻她,取悦她,撕裂她,梦境依稀飘着细细碎碎的哭音。

水波纹晃荡,来到迎水别庄的【醉仙池】,蒸腾热烈的白气里池蘅看到姐姐含笑的眼,心想事成尝到眼馋许久的果,爱不释手,痴迷忘我。

风雪飘进长梦,再抬眸,温温柔柔不在,甜甜蜜蜜不在,婉婉冷冷清清驻足雪地不说一句话地凝望她,眸色冰凉,没半点人情味。

“婉婉,姐姐,求姐姐不要不理我……”她在梦里大喊,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我不要你了。”

声音恍惚从很远地方传来,眉目无情,通身冷寒。

“姐姐!”

“池爱卿,朕的贵妃滋味如何?”

‘赵潜’淫.邪的脸骤然钻进风雪:“干.着国色天香的贵妃,心里想着病秧子未婚妻,怎样,可舒爽?”

“滚开!”她喉咙微哑。

“朕迟早要灭了池家满门,你是女子,你池家欺君罔上罪该万死!”

‘赵潜’虎头狗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