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可以被这个社会最大限度的容忍与接纳,哪怕稍微过分了,只要你懂得运作,一样可以反败为胜无限光明,而名利总有止境和它被法律道德规范的狭隘。权势是名利的母亲,名利是权势的附属。
代表致辞一直持续到将近尾声,黄卿都不知所踪,大约由于过分活跃被祝臣舟打发走了,陈靖深作为压轴的政界代表上台发言后,我已经彻底烦闷,距离正式的拍卖会还有一段时间,我看到不少女眷询问食物区在哪里,得到礼仪回答后都三两成群的走了出去。陈靖深坐在我旁边与其他男宾在交谈政商格局和本城走向,内容极其晦涩深奥,我不算意一窍不通,但也是听得懵懵懂懂,更加丧失了兴趣,剩下为数不多的女伴我哪个也不认识,她们也无意和我交谈,我本来想和陈靖深打个招呼出去透透气,可他正聊得尽兴,我不便打断,索性直接起身溜着边儿离开了大厅。
我走到外面走廊上,拦住了一个推着餐车的男服务生,我问他这个酒店里有什么设施或者景致吗,他想了一下,给我指了东南方向,“晚上七点那边有灯笼街,一直维持到午夜十二点才会灭。”他又指了指西北方向,“从楼梯下去,有一个非常庞大的鱼池,里面全部是各个国家各个地区最漂亮品种最名贵的鱼,我们老板喜欢收藏活物,比如变色龙金鱼和蛇,许多来这里用餐开会的人都会去看看。但看那些鱼您要小心,千万不要喂它们吃食,都有专人喂养。也不要把手深入进池潭,有一块黑色的鱼食人肉。”
我吓了一跳,拢了拢裙子外罩着的披肩,忽然觉得脊背发寒,我朝他道了谢,根本没有兴致去看食人鱼,便去了他指给我的第一个地方。
灯笼街。
我早就听说过,这边海城有一条令人窒息的街道,非常长,又极其狭窄,每天只有五个小时存在,这五个小时内万千风情,其余时间一片颓败。
我小心翼翼循着路走出后门时,已经完全看不到人烟,僻静得只剩下风声,还有远处一片璀璨的火海。
我适应了那刺目的光线好一会儿,才走了过去,成百上千盏灯笼挂在两排篱笆墙上,不同颜色不同形状,安安静静待人采撷。
灯笼与灯笼之间是一团团锦簇的腊梅,含苞待放或并蒂盛开。前几天海城下了好大一场雪,上面还有不曾融化的白霜,细碎的勾挂着花瓣,红白相间非常好看。
我刚走过去要摘一朵卡在头发上,忽然看到地上有一团逐渐靠近的影子,像是一个男人,我转过身去看,我以为是陈靖深来找我或者某个素昧平生的陌生男子误入这里,但都不是,而是祝臣舟。
他身上只有一件白色衬衣,在月色下看上去格外单薄,两只袖口挽上去,露出精壮的半截手臂,他朝我一步步缓慢靠近,眼神似乎在看着我,又仿佛在看着我身后一片燃烧的火海。
狭窄的灯笼街容纳不了两个并排的人,于是我们前后交错,他身上有浓烈的酒气,在夜风内吹散弥漫,清幽月光从墨碧色的天海垂下,洒了一地洁白似玉的银霜,他从时光深处走来,背后拖着蔓延到这条路尽头的无数灯笼,一盏盏随风拂动,光影交错将他陷入其中。
灯笼似海,浓密得透不过气,他挺拔的身姿温和到波澜不惊,却又凉薄至惊心动魄。
他走到我面前看了看我落在梅花上的手,他说,“碧梅好看,可惜海城没有,要到最冷的北方。”
他说完伸出手臂,温热掌心扣在我手背上,指尖灵巧的滑进去,摘下了我看中的那朵红梅,他忽然朝我靠近,在我惊诧失语的片刻,为我戴在了头发上。
细长发丝勾住他手指,他很轻柔的拨弄开,笑着看了看我说,“还可以。”
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盯了他一会儿,然后将那朵红梅直接从头发上撸下,随手扔在地上,毫无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