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赞走过去时,恰好在祝臣舟对梁七艳最耐心将要耗光时,梁七艳看到从自己身后走过来的庞赞,她脸上不动声色,眼底微微懊恼的情绪却泄露了她此时的失望,她并不想有人来打扰。
祝臣舟将手上的枪扔到庞赞手上,他顺势把方帕丢在草坪,有工作人员立刻拿镊子过来夹走,祝臣舟将目光移向远处波澜壮阔的群山,此时夕阳西下,山林竟下了一层霜雾,看上去朦胧不清,像一幅山水画。
“你刚才问我为什么会空空荡荡是吗。”
祝臣舟背对夕阳,他周身笼罩在万丈霞光,他逆光而立,无比清朗,梁七艳一时间有些怔住,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干净又清秀,轮廓分明,尤其那双眼睛,就像盛了几十颗星星,耀眼而明亮,她见过多少男人啊,成千上万,多到数不清,在霓虹璀璨的街头,在灯红酒绿的包房,在衣香鬓影的宴会,在车水马龙的路口,可惟独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睛。
哀伤,忧郁,疯狂,炙热,深沉。
她着了魔,僵硬的点点头。
祝臣舟笑了一下,“这个答案对你重要吗。”
梁七艳想了一下,可她其实根本想不到什么,她已经无法呼吸无法思考,她急于抹掉头脑中的一片空白,可怎样努力都是徒劳。
她说,“我知道和我无关,但我就是好奇,一个人的心怎么会空空荡荡呢。”
“那应该有什么。”
梁七艳说,“有血有肉,有筋脉,有氧气。”
祝臣舟笑着嗯了一声,“但它只能机械性的供养一个人的生命,却不能产生任何感情,这算活还是死。”
梁七艳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是她听不懂,而是她听懂了,她还看到了祝臣舟在这句话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哀伤与无助,那不该属于他这样男人有的东西,那应该属于一个绝望的等死的人。
怎么会属于高高在上的他呢。
祝臣舟不再久留,他转身走向围场外,有下山的观光车在那里等候,他一步步走远,身影越来越小,从最开始高大精瘦的轮廓,到最后一个狭小的黑点,他融化在灿烂的夕阳下,温暖而迷人,梁七艳脑海还浮现着他的笑容,可她眼中看到的祝臣舟,却孤寂得令人心凉。
番外七 我也想她
祝臣舟近来焦头烂额,陈露露丢了一次,放学路上走失的,司机和保姆在路上堵车,赶到学校时候学生已经被家长接得差不多,保姆在门口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露露,立刻吓得魂飞魄散,她冲进去询问老师,老师说她早就离开班级出校,还以为家人已经来接了。
韩竖常居佛城,但露露一直和陈靖深在海城,她就读的贵族私立小学不允许中途转校,有关学籍问题,即便再有权有势也无法改变这份规则,所以韩竖寒暑假之余仍旧安顿露露在海城居住,配备了保姆保镖和专车司机,就负责她上学起居,韩竖每周五晚上下班会驱车来海城接她回佛城,等到周日晚上再送回来,可露露却在周四傍晚走失了。
她极其聪明冷静,这一点和陈靖深非常相似,但也难免有小女孩脾气,可和她的早熟相比,那点任性便微不足道。
但她毕竟只是孩子,海城庞大又复杂,虽然陈靖深生前对她保护极好,从不露脸,但他最初去世那段时间,媒体几乎疯了一样窃取他的私密挖掘他的过去,露露也作为他独女曝光了多次,是无法避免且根本难以压制的事,这几年她在韩竖保护下销声匿迹,但并不代表这座城市里别有用心的人彻底将她遗忘。
一旦落到外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韩竖整个人都慌了,露露是陈靖深的唯一血脉,她出不得半点意外。
他连夜赶到海城,到达时已经将近凌晨,他回到公寓佣人和司机正站在客厅慌得脸色发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