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臣舟笑了一声,“两个亿,对宏扬来说还算不上什么损失,等待时机,我会送他一份大礼,蒋升平这两年实在太自傲,就算他老子留给他再庞大的家底,终究是混江湖混商场,他可以树天下敌人,唯独不该惹了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已经报了一个十年之仇,还会在乎多添一个吗。”
祝臣舟说完后,他叼住烟卷,大约是太冷了,他腾出两只手去系好西装纽扣,“泗水街怎么样。”
“泗水街那边风平浪静。我派出去的人没有消息回话。”
祝臣舟偏头睥睨他,颇具深意问,“你派出去的人,一定可靠吗。”
祝臣舟忽然这样说,孟奇光怔了一下,但他语气十分肯定,“应该是可靠的。因为都是我一点点培养起来。”
“金钱和地位也不能收买他们吗。”
孟奇光思索了片刻,这一次他回答的语气没有刚才那么坚定和自信,他带了几分迟疑,“金钱和地位虽然可以收买人,也能够动摇一份忠诚,但我认为,我所出的价码已经是非常高昂,您也待他们不薄,如果这点良心都没有…”
“良心?”
祝臣舟低低闷笑出来,“这是何物。”
孟奇光沉默不语,他看着祝臣舟垂在腹部的领带一角,大约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天真。
“这世上赚取庞大金额的人,往往都没有良心,良心只能助人温饱,无法助人风光,而想要爬得高,良心这种东西,最不能有。你可以在功成名就后做个样子给大家看,从而利用这份表演的良心去赚取更好的名誉,得到更多的利益,但唯独不能将良心二字贯穿始终,它会桎梏你前行的脚步,让你失掉许多渠道。”
孟奇光握了握口袋中的东西,“但我还是相信他们,不会轻易选择背叛。”
“背叛无时无刻不再发生,从爱情到事业,从友谊到金钱,背叛如影随形,并且占据了大部分人的生活,你能看到的背叛,和你察觉不到的潜在背叛,它都存在,只是后者让你糊里糊涂,如果你不十分要强,你一辈子都不会认清。”
我说完这番话后,孟奇光这才看到始终站在祝臣舟身后的我,他朝我点头喊了声夫人,目光只在他身边的郑妲曼脸上晃过,并没有和她打招呼,仿佛不认识那般。
郑妲曼却不甘心被忽视,一个习惯了被人拥簇的女子,当然接受不了自己如同一个隐形人。她手指勾在祝臣舟领带上,“你部下还真会见风使舵,沈小姐什么时候成了你夫人。”
祝臣舟说,“不然怎样称呼。”
“沈小姐呀,就像我这样喊。称呼夫人是不是太早。”
祝臣舟皮笑肉不笑低下头看她,“和你有关系吗。不是她,也不是任何女人,没差别。”
郑妲曼笑着戳了戳他下巴上滋长出的胡茬,“瞧你,至于和我这么义正言辞吗,难道在你面前,我连话都不能说了,还要深思熟虑再开口不成?”
“最好是这样。”
祝臣舟连一丝面子都没有给郑妲曼留,如果他们是单独,她大约也不至于过分难堪,可我和孟奇光都在场,她自然非常不快,可她到底还是对于祝臣舟的心狠手辣存在一丝忌惮,或者说,女人在失衡的爱情内是没有尊严和理智的,本身平衡木就已经倾倒在男人那一边,女人唯有不停妥协和退让,才能换来不彻底颠倒的局面。
郑妲曼手指在祝臣舟肩膀上掸了掸,“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样严肃的面孔,从前风月场上的人都说,祝臣舟是性情中人,虽然对男人无比冷漠,可对女人,怜香惜玉得很,谁不知道攀附祝臣舟这棵大树,只靠着你念旧情这一点,就不用担心以后日子难过,可一次次事实让人看清,你祝臣舟就是只喂不熟的野豹子,狼性十足,冷血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