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这一幕的蒋升平说,“这就是蒋总钳制我的谋略?我所听闻的蒋华东可远不是这样卑鄙,难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一个贬义词吗。”

蒋升平并没有恼怒,他英俊脸上仍旧挂着笑容,“我父亲也曾在无可奈何之下利用过女人,还不止一个,可成功路上本就不分君子与小人,成功了便是君子,失败了就是小人。我父亲的家训便是,一生深爱一个女子,对她无愧于心,就够了,至于别人,能够成为我的筹码是她的荣幸与价值。”

“看来蒋总还是不了解我祝臣舟是怎样的人。不过也难免,我一向善于做戏,很喜欢将矛盾与目标转移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稍微懈怠便会着了我的道。”

祝臣舟边说话边坐在身后的红木椅上,从口袋内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蒋升平见状朝他身后保镖抬了一下头,那名保镖立刻掏出打火机走上前,用手圈住火苗,为祝臣舟点烟,点着后他吸了一大口,眯着眼将烟雾吐出,“不知蒋总是否喜欢下棋,每一盘棋局上都有非常重要的子,和所谓障眼法迷惑对方的弃子,前者是无论怎样也要保住,而后者吗,被吃掉也不可惜,保帅废车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蒋总是想要挑战真理挖出弃子的余用吗。”

蒋升平终于听明白祝臣舟在说什么,他故作恍然大悟看了我一眼,“祝总言下之意,沈小姐只是你虚晃一枪的弃子,除了为你孕育骨肉并无任何用处,所以不打算在她身上投注筹码,对吗。”

祝臣舟叼着烟卷笑而不语,可他的沉默已经代表了答案。

我站在那里,置身冰冷又陌生的地方,胸口内那颗心一寸寸沉下去。

女人在这样时候,根本无暇分析男人到底出于什么缘故忽然变得如此冷酷,她所有的惶恐都被彻底点燃,深情款款温柔蜜意,都像是笑话嘲讽我的无知与愚笨,蒋升平和他父亲一样,都有杀人不见血的魔性,祝臣舟若不救我,我一定会沦为一抔黄沙。

可我还不想死,我出来得匆忙,甚至忘记到婴儿房亲吻祝谨,我不曾看他最后一面,我也没有听过他喊我一声妈妈,我想要陪伴他成长,想要与我深爱的男人白头偕老,想看尽这世上美好与丑陋的事物,想拥有属于我独特风景,我只想用我漫长余生一一实现。

蒋升平意味深长的点点头,“看来祝总是不准备救沈小姐离开,这样急忙赶来也只是为了刺探情况,如果代价不高,也许会看在一点情面上和我交换,可明显我要的筹码在祝总接受范围之外,沈小姐也只能沦为我们谈判失败的牺牲品。我将她请来,毫发无损的放掉,这传出去我蒋升平怎样统领手下。”

蒋升平说完后,便朝随侍的保镖使了下眼色,保镖回身朝一扇门拍了拍手,从那扇门内迅速涌出几名高大魁梧的男人,他们脸部都很野蛮,似乎不是东方男人,健硕又彪悍,朝我大踏步走来,将我包围住,从我的角度仰面,能够看到他们肉丝横叠的下巴和胸口被背心遮掩住的一丛黑色毛发,毛孔粗大皮肤棕黑,他们看着我面无表情,胸肌因为呼吸而一颤一颤。

蒋升平笑说,“祝总也在江湖道上混得颇有名堂,虽然你将大部分精力都投注在正经商业上,但据我所知,祝总也在黑道上占据了半壁江山,和我手中把持的资源不相上下,道上规矩是什么,你也很清楚,保人要拿出东西。”

祝臣舟眯眼不语,他含住烟蒂,手指灵巧剥开自己袖绾的纽扣,他将衬衣向手肘位置撸起,露出小半截手臂,他声音平静说,“所以蒋总要按照道上规矩办掉沈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