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大约也认为他不至于把我留在身边,总会藏匿在一个他很难找到的地方看守起来,他没有质疑,而是将杯子放下,坐在蒋升平左手边的单人沙发上。

蒋升平接过保姆递上来的一壶新茶,斟入杯中,祝臣舟拿起一杯后,他也执杯都鼻下闻了闻,“听闻祝总喜欢这样嫩芯浸泡的清茶,我平时喜欢口味苦浓些的,所以也是佣人第一次泡,如果味道有差错,祝总不要嫌弃。”

祝臣舟喝掉一杯后,他回味了一下,意犹未尽说,“刚刚好。”

蒋升平也笑,“祝总喜欢就好。”

祝臣舟指了指身后的往生堂,“蒋总信佛吗。”

蒋升平看了一眼,“不信,那是我父亲摆设的灵堂,我只是为他延续供奉香火。对于神灵,我不信也不排挤,毕竟各有信仰,信则有不信则无,信的人佛在心中,不信的人佛像也只是一樽铜器而已。”

祝臣舟说,“蒋总很理智,可这样理智的人,为何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

蒋升平故作不懂哦了一声,“这话怎讲。”

“商人十有九奸,彼此非敌即友,再深入的合作关系,也会随实事发展而沦为陌路甚至仇敌,这条路荆棘丛生,谁也无法保证会一路平稳不被割伤,人人都想要扩大自己的交际圈,唯独蒋总是把原本的盟友往仇敌上逼。”

蒋升平听完祝臣舟的话,他沉默含笑的脸上露出一丝精明,“既然祝总开门见山,我也不拐弯抹角,沈小姐现在平安,但我不保证她会一直平安,我将她请来也有我的目的,作为商人,冒险要索取回报,这个险我冒得极大。”

祝臣舟指尖搭在沙发扶手上,微微跳跃弹奏着,“蒋总继续。”

蒋升平说,“巨文和宏扬厮杀愈演愈烈,很明显,你我都是野心勃勃的人,自然无法再做盟友,而黄街是我们唯一的牵连,我要的很简单,我要巨文退出宏扬所在的所有城市市场,不再参与商业竞争,而宏扬也可以保证,不去分割巨文所在城市的份额。黄街祝总所持股份,不妨全部交出来,我会给予祝总补偿。”

祝臣舟抬起眼看他,“多少。”

“三个亿。”

祝臣舟听完后立刻闷笑出来,“三个亿,到底是什么改变了蒋总,让你变得如此天真。”

他似乎听到了一个特别可笑的笑话,他笑了许久才止住,“黄街你我各拥有百分之四十股份,换算下来大约为十四亿,蒋总连三分之一都没有给我,凭什么认定我会答应这样交换?而巨文开拓的最大疆域便是房产,这块肥肉有多么鲜美,凡是有些资产的商人都很清楚,群雄逐鹿争先恐后,按照目前形势,至少再有几十年它的热度不会减,这一笔隐形财富,如果做好,无法估量。宏扬房产涉足整个南省,要我退出便是让我绝了这条路,这两者相加我损失无数,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为了蒋总手中的人质便糊里糊涂损害这么大利益,显然不是我祝臣舟的作风。”

蒋升平点点头,他没有过多和祝臣舟谈判交涉,而是笑得非常温和,“祝总是绝不会妥协了。”

祝臣舟抿唇默认。

蒋升平拍了一下手,“那么将沈小姐请出来,和祝总见个面。”

祝臣舟听到这句话后,原本还非常放松的身体猛地僵住,他立刻回头看向关住我的这扇门,两名保镖其中一人对我说,“沈小姐得罪了。”他说完便将我一把推出去,我步伐踉跄站在他面前,由于我刚刚晕厥过醒来,还没有完全恢复气力,脸色带一丝苍白,落在不知情人眼中便误以为我受尽苛待,于是祝臣舟身上从进门便隐藏的寒气终于决堤爆发,像洪水般倾泻散开,他目光冰冷之下还存在一丝前所未有的杀气。

他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拳,仅仅两三秒钟便将脸上情绪收敛,他冷静转身对坐在沙发上无比闲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