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抖着手指了指地上有气无力的闵丞纹,“她这副样子,你们还要做什么,啊?人性呢,人性都泯灭了吗。这个世界只有阴谋诡计,只有不停的陷害,就不可以有一丝美好吗,为什么,要逼得每一个人都改变自己?”

庞赞对于我的失去理智非常无奈,他也不敢触碰我,只垂眸看了看被我扯住已经完全褶皱撕裂的袖口,他无法抽出自己,又怕我过激动了胎气,庞赞只好转身询问祝臣舟该怎样做,祝臣舟微微蹙了蹙眉,他毫不留情抬脚踢开束缚住自己的闵丞纹,后者就像一片落花,以极其狼狈的姿态甩向沙发角落,发出一声类似骨头碎裂的闷响。

他朝我走过来,轻轻将我拥在怀中,声音非常温柔哄劝我,试图将我惊慌而恐惧的心情平复,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控制不住浑身的颤抖,就像是触了电,或者在冰天雪地中不着寸缕,刺骨寒彻。

祝臣舟一直死死抱住我身体,让我没有任何颤抖的空间,我在他不停安慰下终于平静一些,他轻轻拍打我脊背,非常耐心诱哄说,“没事,一切都过去了,沈筝。我们会好好的。接下来的事我不想让你和孩子看到,听话好吗。”

250 最毒的仇恨

在我和祝臣舟说话期间,闵丞纹扶住茶几边缘一点点从地上站起来,保姆见到她摇晃不稳,便立刻冲过去搀扶住她,我本以为要强的闵丞纹会将她一把推开,她非常不满别人对她同情和可怜,她太高傲,也太自负。

然而她此时憔悴瘦弱得根本无法独自站立,她只能紧紧攀附住保姆,将自己更多重量倚靠在她身上。

祝臣舟在发现她的抗争时,将目光静静锁定在她脸上,他们隔着空气相视,我在她眼底看到眷恋,仇恨与不甘,我在他眼里只看到无限平静和冷漠。

“臣舟,结婚这半年多,我闵丞纹可曾有半点对不住你,你耿耿于怀在过去不肯放手,你把自己困在一个圈内,不愿走出去,也不肯让别人走进来,你自己过得苦不苦。人死如灯灭,就彻底不存在了,别人说你王者之风,可你却沉湎于一个死去的女人世界里,始终拔不出来。那你心里把我当作什么,是玩偶是脚踏板还是一个傻子?”

闵丞纹眼底是森森恨意,她重重拍打自己胸口,每一下都用尽全身力气,她脸因窒息和疼痛而涨红,保姆看到这样一幕心疼得无以复加,她一边嚎哭一边握住闵丞纹的手,试图阻止她这样自虐行为,然而后者力气太大,当一个人被逼到绝境,就像困兽做牢笼无谓的挣扎。

“臣舟,这场婚姻自始至终就是一场阴谋,是我瞎了眼看不透,还以为自己觅得良人,以为你对我是真情实意的好,我想我闵丞纹哪里配不上你,是才还是貌,我过去的确不够清白,可你呢,我是否嫌弃过你,你这半辈子,伤了多少女人心,除了她。”

闵丞纹伸手指向我,“在吕慈之后,这世上没有谁还进过你祝臣舟的心,只有沈筝了,可你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你放不下你的尊贵,她的过去是污点,她和你结合永世不能被人接受。可她偏偏不是那些女人,她不会甘愿在你身后一辈子,谁敢做这个赌注,押你一份兴趣。所以啊,老天是公平的,它不会在你拥有一切后,还让你轻而易举得到你看重的东西,你这辈子与感情没缘分,死了吕慈,沈筝活着又能怎样,你永远无法在世人面前和她牵手,永远都不能。”

她说到这里哈哈大笑出来,眼底的痛快似乎非常泄恨,就仿佛刚刚杀掉一个拥有血海深仇的人,她笑声狼狈又诡异,在空气内炸开蔓延四散,然后形成一股逆流,穿透房顶直逼云霄。

然而她笑了半响后,在没有任何人阻拦下,彻底戛然而止。保姆细微的啜泣声,她通红眼眶与起伏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定格住。我正在惊讶她情绪收拢太快,闵丞纹忽然握拳仰天嚎叫,她脖颈与锁骨凸起的青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