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转动着手中茶杯,盯着上面陶瓷纹绣出的一条龙,他所用的任何东西都是非常高档精致的工艺品,小到一串钥匙链,大到一张床,纵然不是价值连城,也骇人听闻,都说看一个男人的生活细节便能得知他的品味与地位,祝臣舟恰好就是这方面最完美的诠释。

他看着那条栩栩如生的巨龙说,“若非池中物,早晚都会鱼跃龙门,我在此先预祝沈小姐得偿所愿,飞上枝头。”

他这话充满贬义,从我跟了陈靖深那天起,我便始终在最高的枝头,又何须攀附闵宝涞这一条老虫,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如果顺其自然,也就丧失斗志,我这一生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而活,现在终于知道了,即使让我放弃一切我都在所不惜。

我对祝臣舟笑了笑说,“我就当做你是诚心祝福,收下了。”

我走出别墅后,本想到附近花园休息片刻叫蔡安派司机过来接我,然而我没想到祝臣舟即使和我撕破了脸,仍旧保持了最慷慨的气度,在他身边消失许久的王渠就坐在车内停泊路边等候我,见我出来立刻为我打开车门,喊了我一声沈小姐,我见到他实在讶异,我坐进去后问他这段时间去了哪里,他对我说,“祝总信任我,派我去佛城办点事。”

佛城是韩家与秦家祖辈的天下,南省军队兵力最足的一座城市,我仅仅去过一次,我微微一怔,“办什么事。”

王渠从后视镜内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并未说话,似乎不便让我知道。

不过我留了个心眼,我给韩竖发了条信息,告知他这件事,让他小心警戒,小心驶得万年船。

从那天之后,我和祝臣舟便又接连多日没再见过,除了赠予我百分之二股份在股东大会上他亲自出席做了见证,之后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不只是我,海城所有人都没再见过他,巨文内也始终由副总代为执事。

祝臣舟的突然消失给了我下手的极大先机,我当然加以利用,我和闵宝涞在那一段时间里私下接触过两三次,有我主动邀约也有他联系我,并且他没有再通过助理,以一个非常公式化来请我出去,而是亲自打我私人电话,几次私约过后,彼此已经到了非常熟悉且随意的地步,他吩咐司机送我回公寓,我邀请他上楼小坐,他也从不拒绝,我们之间几乎就差一层纸,只要捅破,便顺理成章。

210海上花

一直到第十天,祝臣舟打破了他在我世界内消失最长时间记录,从他出现在我生命里那一刻起,他便无时无刻不在,即使最不可思议的地方,我都能恰好和他遇到,所以我忽然觉得有些不适应。

习惯真的是一个非常强大而可怕的东西,它可以无孔不入,在最安静的时候突如其来,享受看你失魂落魄的表情。

我在周六下午接到了闵宝涞助理的电话,最近一段时间都是他亲自联系我,而通过他助理和我沟通还是第一次,对方在电话内告知我闵宝涞傍晚的行程安排,询问我是否有空同行。

许是因为闵宝涞身边的心腹都清楚他最近和我走得非常近,对于我们未来走向以及我身份充满了不确定,所以对我格外恭敬,甚至有些过分,好像我现在就已是女主人身份。

闵宝涞这个年纪对于吃喝玩乐的享受始终不怠慢,比起年轻人有过之无不及,他每个周末必去海上花休闲会馆打保龄球,打过后便到地下室的舞厅喝一杯看看新来的女郎跳舞,几乎海城和他熟识的人都深知他这个爱好,所以凡是想要巴结他和他私下见面,都势必会到海上花进行潜伏。

我去过两次,第一次是和苏玫到那边三楼做美甲,第二次是到地下舞厅喝酒,当时陈靖深刚好和市局一名未婚的女警来往甚密,一起出差一起办案,有几次他回家用晚餐对方都将电话追来,而且陈靖深对待她语气也温柔得过分。虽然我清楚他为人,不会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