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宝涞对我洒脱直白的言论微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后便笑得非常开怀,他说,“沈小姐好个性,这一点认知和我非常相同,信天信地信神,都不如信自己最妥帖,谁也不可能舍得把自己逼向绝路,除非是精神分裂。天灾人祸生离死别,神佛哪个也保不了,信是一种寄托和情怀,不信是一种理智与聪慧。”

我将手中茶罐递到闵宝涞面前,“闵总也是充满大慧的人。”

我和闵宝非常轻松聊了四十分钟,他非常健谈,我也尽量不动声色按照他的喜好去聊,于是我们相谈甚欢,但我明白见好就收,第一次单独接触如果将自己全部优点都显露,他自然非常欣赏,可之后也会很快索然无味,一个女人在男人堆中的成功,在于她懂得见好就收,保持自己的神秘感,供男人渴望下一次探究。

我起身到更衣室换了自己服装,同样是一件紫色连衣裙,搭配了奶白色的毛绒披肩,我站在门口对已经下水的闵宝涞道别,他从水面探出头,看到我的装扮后微微笑了笑,“今天非常尽兴。希望以后还有机会。”

我本来没有把他这句看似客套的承诺放在心上,之后一个星期我都在苦思冥想还应该以怎样出其不意又令人难忘的方式第二次出现,然而在我焦头烂额之际闵宝涞的助理忽然给总监秘书室的一名女接待打来电话,询问我的办公室内线号码,并且留下闵宝涞的名字。

女接待通知我时我几乎要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我迅速找来蔡安商量,他明显不愿我再继续下去,但我不理会他的劝诫,只不停询问我该怎样做,他是我下属,又拗不过我固执,便为我出谋划策,让我将地点定在一家非常典雅的古味酒楼,就是海城大约有百年历史的岳阳楼酒庄。

闵宝涞什么大世面没见过,奢靡华贵的东西司空见惯,反而来点不一样的,更能让他觉得耳目一新,岳阳楼就装在海城就处于一个特别尴尬的位置,达官显贵看不上,更崇尚于高档星级酒店或者娱乐城一条龙,而普通百姓又去不起,所以这样地方反而能衬托出一个人的品位和格调。

而他精心为我挑选的,便是一件紫色白花的旗袍。

我准备妥当后,便约闵宝涞在岳阳楼酒庄相见,我们相约是中午十一点半,而我上午十点便化好了妆一切就绪,蔡安开车送我到达酒庄,才不过刚十一点,太早到又显得我过分热情和主动,我索性在车内休憩了二十分钟,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八分钟时,我才进入指定厢房。

然而我推开门看到的并不只是闵宝涞,他旁边坐着的那个男人几乎像晴天霹雳一般震懵了我。

是祝臣舟。

他正手执一杯瓷碗嗅着里面的茶香,听到开门声他没有抬头看我,仿佛早已知道我会来,我实在没有想到这才仅仅一个星期,祝臣舟那一方就收到了风声,他一定察觉到不对劲,我频繁和闵宝涞相约,若无目的我怎会把时间耗费在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男人身上。

然而目的明显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知道了真相。

我顾不得祝臣舟会怎样处置掌握了他们全部阴谋和丑陋的我,他虽然对我有几分兴趣,可我妨碍他或者威胁到他,他也不会对我无条件的放过。我必须在他不得不下狠心割舍处理掉我之前,拴住闵宝涞,我要利用他自己切断他,再利用他保护我,最终让对宏扬商业帝国狼子野心的祝臣舟孤立无援陷入一个被蒋升平绞杀的地步,我再夺回美索,大仇得报,产业回归,从此海城再没有人能够对我和露露斩尽杀绝,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底气十足的活着,只有毕恭毕敬,没有污言秽语。

死了丈夫的女人,一样可以活得光彩漂亮。

祝臣舟看到我时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对旁边的闵宝涞说,“岳父,您今日有约的贵客就是沈小姐吗。”

闵宝涞笑着点头,他一边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