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内体会到了世上一切跌宕颠沛的感情,我捧住瓷碗甚至没有接过庞赞递来的勺子,一口气将几乎溢出的骨汤全部喝掉,我仰头看着天花板嚎啕大哭,汤汁从唇角流出滴落在洁白棉被上,我恨不得站在最高楼顶向所有人宣告我有多么感激上苍感激命运,如果现在有人要我这条命,我都心甘情愿交给他。

露露在水中的时间比我短很多,我和祝臣舟一直在深海挣扎,而她还未来得及彻底沉没便被庞赞捞了上去,迅速使用急救措施,我对庞赞一直道谢,我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对他无以复加的感激,我口不择言提出要帮助他破坏祝臣舟和闵丞纹,庞赞平静无波澜的脸色忽然泛起一丝裂痕,他站起身冷笑看我,“沈小姐想象力还真丰富,如果我再不澄清,你是否要打晕祝总送到我床上来?”

他说完后无视我愕然的表情,提着保温壶一脸铁青从我面前走开。

他走后不久,我正要偷偷摸摸翻下床去重症监护室看露露,闵丞纹忽然站在病房门口敲了敲门,我看到来人是她,有些吃惊,因为她并没有怒气昭昭冲我发怒,反而一脸温和笑意,手上提着一个巨大的果篮。

我险些害死他丈夫,如果她此时扇我一巴掌,我反而觉得情理之中,但她这样平和友好,倒让我不知所措。

我反应过来后立刻邀请她进入坐下,在她弯腰把果篮放在墙根处时,我飞快握住那枚扳指,藏匿在枕头下。

闵丞纹打量了一下病房内的陈设与环境,她点头说,“还可以,医院很有心。”

她用手在我被子上轻柔按了按,“听说你脱离危险,我非常高兴。臣舟这样拼尽全力不惜性命救你,如果你最终没有被从鬼门关拉回,他一定会很失落。”

我张了张口,打算向她道谢,可又觉得好像难免被误解是耀武扬威,那么说什么都太淡薄,我干脆只笑了笑,不语。

为了排解缓和这份微妙的尴尬,我转过身子撑住床头柜,想要为闵丞纹倒一杯热水,在我准备期间,她忽然在我身后有些怅然若失说,“你对他来说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