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影被硕大的南叶遮掩,透出一丝凛冽的白光,我眼底雾气蒙蒙,带着渴望又带着哀求,他一遍遍喊我名字,沈筝,沈筝。我的名字在他叫来竟充满那样不可抗拒的疯狂。

他见我不再挣扎,眼底盈盈秋波早已醉了,他伸手将我脚上的领带解开,我失去束缚,如同一条虅蔓,纠缠住他。那一刻我所有的固执、信仰、罪孽与厌恶都被狠狠抛远,我放低了全部姿态,暂时放下了我对陈靖深的愧疚,对世俗的畏惧,对道德的谴责,我就像在阴雨连绵的泥路旁开出的最卑微的花,他便是我全部阳光,我拼命汲取,拼命向往。

190 痴心一片

璨园似乎靠近婺城,紧挨着佛江,沿海沿江旭日初升,要比海城其他地方接触阳光更早,我趴在床上懒洋洋眯着眼,看向窗外一抹橘黄色的光,它中间卷起无数尘埃与颗粒,仿佛在穿梭时空。

祝臣舟手指在我背部轻缓跳跃着,他似乎心情很好,投射在地板的影像,唇角那片纹路的阴暗细长,证明他在笑。

我嗅到空气内残存了一丝烟味,他这根事后烟要相隔得久了点。

我轻轻动了动腿,不适感并不算很重,只是稍微有一点黏腻湿滑,阳光有逐渐刺眼的趋势,我嘤咛了一声,将脸完全埋进柔软的蚕丝被中,而我刚刚找到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正准备再谁一觉,祝臣舟忽然用了点力气拍了一下我光洁的脊背,“我抱你去洗澡。”

我腿在被子里蹬了蹬,无声的抗议他,我不知道昨晚折腾到多久才睡,我现在脑袋都是混沌的,除了陈靖深那张充满仇视与埋怨的脸不断放大折磨我的思想,我根本没有任何心情去做什么,只想趴在床上,与这个世界隔绝。

可祝臣舟没有理会我的反对,而是不由分说将被子掀开,我光洁的身体接触到空气有点冷,便颤抖了两下,祝臣舟躬着身体把我打横抱起,朝浴室走去,一脚踢开那扇门,他把我放在浴缸内,将热水调好温度,我原本以为他会出去,没想到他却直接锁住了门,毫不生疏迈进来躺在我旁边,虽然浴缸足够宽敞,我们也都坦诚相见,可我非常不习惯这样,我甚至都没有和陈靖深共浴过,我眼疾手快摸到一侧的三层架子,将浴巾扯住,盖在我上身,我对他说,“你出去。”

祝臣舟自顾自往身上打浴液,他眼神很规矩,并没有在我身上流连忘返,我面对他这副姿态非常懊恼的撞击了一下浴缸坚硬圆滑的边缘,那有些微凸的棱角恰好顶在我眉骨位置,我疼得眼前发黑,不由自主蜷缩起来。

我对停住一切动作的他说,“昨晚是我人生中最后用一次意外。”

我说到这里便不再继续,以祝臣舟的聪慧自然明白我没有吐露的意思,他沉默了良久从浴缸内起身,他动作不轻,似乎也带着几分赌气,他披起一身水花四溅,毫无遮挡打开门出去,上半身还有许多没洗掉的泡沫,从背影看,充满了几分不羁狼狈的性感。

我很快洗好自己,我穿好衣服出去时,祝臣舟已经不在卧房,床铺得整整齐齐,方才的凌乱荡然无存,我不知道是佣人整理还是他亲自收拾,我在这一刻很庆幸我没有再次看到那派糜乱,尽管我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我是完全清醒的,我抗争过,但最终我也沦陷。

女人是一个特别复杂而奇怪的动物,最擅长的便是自欺欺人,可以很好的自我催眠,把一切都假设,也把一切都清除,减少自己的负罪感,我很多时候在想,为什么要屈居男人之下,为什么不管多么高贵多么优秀,最终都要想尽一切办法让男人迎娶自己,甚至不惜使用一些计谋,女人自己的高傲与主见呢,自己的情怀和轨道呢,都湮没在了哪里。

我走出卧房迎面恰好有一名拿着毛巾的佣人从对面房间出来,她正蹙着眉不知道念叨什么,在看到我从祝臣舟的房间内出来时,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