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将手往我眼前一横,阻挡了我的视线,我正看在精彩处兴味盎然,对于她这样打扰自然不满,我用手去剥开,她不气馁再缠上来,这样反复了几次,我失去了耐心,我扭头说,“让我把这一辄看完,我再听你说。”

苏姐掐着腰冷眉倒竖,“还看戏呢,姑奶奶你心可真大,这才过去一个月啊,陈部刚死那会儿,瞧你倒在病床上那生不如死的德行,再看你现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戏呢。”

“沉湎在悲伤中,只能让自己更加堕落软弱,任人揉捏,振作强大才可以和那些人斗,从前的沈筝有天,她什么都不怕,因为她知道她的天不会塌,可现在的沈筝只有自己孤军奋战,她不去撑住,天随时都能压死自己。失去了丈夫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唯唯诺诺,胆怯退缩。”

我说完睨了一眼苏姐的姿态,忽然觉得她很滑稽,我忍不住笑说,“别显摆你的水桶腰,都比过去肥了一圈。”

苏姐虽然年近四十,但对于自己外形还是有非常高的标准,她脸色立刻一白,“小浪蹄子,你再给我说一句?我之前是这样吗?有几个男人经历一把都四张牌了还像我这么风韵犹存的?要不是怀胎六月我至于这么拼吗,这几年我身体垮了,听医生话补品都几百斤的吃,就算干吃不胖的人,也扛不住这脂肪往血液里灌,换做你还指不定什么奶奶样儿呢。”

我将手从下颔处移开,摸索着到旁边方桌上端起茶杯,青花瓷的杯子,漂亮是漂亮,可惜不保温,滚烫的香茶才倒进去几分钟,就凉了一半,我欠身朝远处扛着大嘴茶壶的小伙计招了一下手,他立刻颠颠跑过来,我指了指杯子,“续热的。”

小伙计非常好的伸手,在原地高抬腿卡住椅子把儿,一只脚勾在上面,另外的手绕过后脖颈将茶壶一按,水像是开了闸般从嘴儿里流出来,哗啦哗啦的声音响个没玩。

他斟满后又要去给苏姐面前的空杯子续上,苏姐直接将手按在杯口,小伙计不明所以,苏姐看着我说,“我怀孕了,不能喝茶,我自己带了酸奶。”

我掏了一百块钱作为小费递给小伙计,他离开后我伸手在苏姐小腹上摸了摸,一鼓一鼓的,我非常羡慕说,“真好,你也要做母亲了,都这个岁数,这可是上天恩赐的宝贝,我以前听你说你怀不了孩子,圈子里都流传你因为当情人被人家正室堵在河边打,当时都结了冰,你被扒光了按在水里泡了两个钟头,等再捞上来就冻裂了子宫,看来是假话,道听途说果然不可信。”

“也算有一半真的,可是结果没那么惨,我一直很有运气,遇到的金主对我不算坏,现在想安定下来,有了孩子和我相依为命,我什么都不争了,我不希望他以后出生,被别人告知他有一个非常不贤良的母亲,有非常不堪的过去。女人最终还是要为自己打算,十几岁活给青春看,二十多岁活给别人看,三十几岁活给男人,四十几岁活给自己看。再好的生活过不了一辈子,就不如早点醒悟安安稳稳。”

我捏了一把瓜子磕,台上又上来几个新演员,扮相都不错,只是唱功差了点,我看的兴致越来越浅,索性拿起报纸翻,祝臣舟和闵丞纹的订婚仍旧占据着头版,三天过去热度不减,海城的媒体还真是会拍马屁,祝臣舟难得高调,他们便把他捧上天,等他忽然又想要低调,媒体便在他世界里销声匿迹,这个社会有两种人活得最好,一个是命运给机会,一个是自己够圆滑,占据哪一种都能如鱼得水,如果两者都占全,那就势必逼得别人江郎才尽了。

苏姐扫了一眼头版的照片,“祝臣舟在海城的人脉,已经到了上至政府官员,下至贫民百姓,没有不买他面子的,这样大的丑闻曝出来,媒体不知道会借此赚多少钱,又能在南省范围内博得多少知名度,可这么大的油水摆在眼前,竟然被迅速盖住,订婚典礼后两个小时,所有和濮茂有关的新闻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