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十,于是,季太傅抚须,深深叹气道:“没错,却有次事。”
果然,顾雅浓绒睫微颤,又道:“您贵为先皇之太傅,又是当今圣上的文礼重臣,在朝廷也是德高望重饱经诗书之前辈,驱怪除邪之说乃是无稽之谈,您为何要这么做?”
季太傅缓了缓起身,远眺窗外,沧桑岁月如过眼云烟,千帆过尽一片虚无,“犬子曾经在皇都书院意外结识了三位友人,众人一见如故,后来便结成挚友。自书院授课结业,他四人为了时常把酒欢度,每过一段时日便会齐聚一回。”
季太傅似乎满腹难言苦开口,“可是,自从上月初三那一次挚友过后,犬子便有些不正常。很多想法令人难以接受,还会时不时会同我说胡话。老夫听人说,犬子乃是中邪的征兆,可能染上了不该染的东西。恰巧有个大法师路途经过皇都,听人说他的法术很厉害尤其擅长驱除赃物,老夫心想他兴许能帮到犬子,所以才请大法师做了法。老夫确实也别无他法了。”
顾雅浓有些微恼,“为何太傅不早些说,杀害季公子的真凶也许就是这个所谓的大法师。”
季太傅花白的银发在风中飘散,仿佛这句老弱的身躯随时会消逝一般,他干瘦的手掌抚了抚白须,“不可能,自从犬子出事后,老夫也想过这个原因,但是法师给我的圣符水我从半月之前给博仁服用过,从来没有出现状况,既然他要加害犬子,为何不快些动手?况且我季某人和他从不相识,何来怨仇,更不同提整日在家养病的博仁。”
顾雅浓低垂眼帘暗自思忖,承先很少见他的这副神情,过了半晌才传来淡淡的声响,“季公子去世的当天夜里,太傅是否将圣符水掺到汤药中?”
“正是。那碗汤药福贵煎好后,老夫路上送到一半,不甚将汤药撒光,老夫见时间太晚,下人们也都歇息,便估摸着自己回膳房又熬煎一副,这才送过去。”
顾雅浓没有再说话。
走出季府,顾雅浓在马车前停下步子,眼神直直看向承先,“你去调查一下那个所谓的大法师,记住一定要活口,本官要亲自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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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徐徐吹过山脚,白衣男子伫立远眺,身形如同背后一大片茂密的翠竹一般,丝毫未动,片刻后,他深深凝视着不远处的简陋的小木屋。
温和润泽的眼里满是无可奈何。
他负手而站,并不言语,衣袂翻翻的背影仿佛要随风消逝一般。
直到……
“你们终究还是来了。”
足下沙沙枯叶响,丁豆往前走了几步,“原来,这所小木屋便是颜公子的故人居住处。”
颜仲君没有理会丁豆的话语,他依旧背对众人,“不管你们所问何事,我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