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似乎已经被吓呆愣住,被踹在地上,连往外爬都不会,承先掐着空挡时机拎着衣襟将李胜往外一带。

此时,屏息待守的官兵已经将纠缠的两人紧紧围在一起,但有令不得伤及无辜,迟迟不敢上前捉拿要犯。

正纠缠之际,只听见忠叔嘶吼一声,生生用双手死死握住了匕首,鲜红的血水顺着指缝大颗滴落下来。

即使相隔几米距离,丁豆还是能闻见那股让她作呕的腥味

陈广见势不妙,牟足力气抽回匕首,慌忙将利刃刺透了忠叔的胸口,殷红的液体如潮水一般,将白色的衣裳染红。

“不要!”

李夫人凄厉嘶喊,承先指尖发力弹出石子,陈广受伤不备被放倒在地,官兵们瞬间一拥而上将陈广制服住。

见犯人伏法,众人稍事才敢松懈。

李夫人爬动着筛糠似抖动的身子,将忠叔抱在怀里,眼泪仿佛止不住断线珍珠。

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嘶声的抽泣。

忠叔蠕动着惨白的嘴唇,还来不及抚上李夫人的面庞,永远的合上湿润的眼,泪水顺着忠叔眼角滑落入衣襟,如同他们相爱却不能相守的爱情一般消失殆尽……

“忠哥,这辈子是笑儿负了你,你自始孤寡一人全都是为了笑儿……笑儿此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李夫人咬破食指,颤颤巍巍在忠叔的手掌印上鲜红血印,“你放心,下辈子不会那么苦了,来世换我来找你,凭借着这个印记,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等笑儿赎完罪后去找你……”

李夫人抱着怀里紧闭双眼的忠叔,泪水如大雨滂沱。

丁豆眼里是一片模糊,手里紧揪着顾雅浓的前襟早已被泪珠打湿,却不知男子将她轻拥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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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伏法了,但是从此少了个忠厚老实的管家,明明应该是大团员结局的为何成了这个样子。

入夜。

回想起白天种种画面,丁豆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她敲开了顾雅浓的房门,一股子淡淡的酒香飘过鼻尖。

凉意的夜风吹过,幽静的虫蛙和鸣。

顾雅浓正开着窗赏月,丁豆不管劳什子礼仪,坐在顾雅浓身侧,抄起桌上的酒灌下一大口。

她吸吸鼻子,“大人我心里好难受,仿佛这里有什么要爆开了一样……”她冲顾雅浓指指胸口。

顾雅浓不语,只是撑着下颌,半睁着细长的眼睛。桌上的酒丝毫未动,还像是知道丁豆要来,专门准备好了似的。

两三壶下肚,丁豆凝视着顾雅浓俊美的侧脸,喃喃咂嘴道:“大人你相信来世吗?”

顾雅浓同尊石雕般,没发出一点声响。

“李夫人和忠叔明明相爱,如果当年他们能冲破阻碍结为夫妻,现在也许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老天为何要最他们这么残忍,有情人却终不能成眷属。”她又牛饮一口。

“大人,你信命吗?”

丁豆一愣,这个问题似乎好像问过谁。

自己扑哧一声笑出来,笑了好久,才叹出口气。

“如果今世会有这么一个人来找我,我一定会等他的。哪怕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我一定会待在原地,不偏不倚分毫,等到他来寻我为止。”

丁豆眯着眼然自己沉静在酒香,不想起,不提起,这才不会伤心。

沉默许久的顾雅浓,忽然抬起修长的食指拭去丁豆眼角的泪,微微道:“就算心中所爱如此承诺,我也不相信来世。”

被轻柔的触碰惊醒,丁豆只见眼前人似乎弯起一抹极浅的笑。

她绯红脸颊,傻傻开口,“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