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一回事?
丁豆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彻底失去思考。
楼敏之不恼怒,宠溺意味地笑了笑:“恩,看见你这般,我也就放心了。”
“怎么还不走?是要我亲自请吗?”
“你从小身子弱,多需要休息。太明楼唱曲还是别去了,我同你开间小铺好好过日子罢。”
“我这种身份除了会弹曲唱歌,还会干什么。”清儿弯起无温度的笑,“我不要你的银子,只求你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楼敏之握着骨扇的骨节泛白,皱着眉头心痛不堪。
这样的楼敏之完全是个陌生人,丁豆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原来微笑的面具下隐藏着这般的心,或许是他最真实的楼敏之了罢。
“楼公子,我知道你快要成亲了,丁小姐是个心地单纯的好姑娘,上次舍命救了我,对她的大恩大德清儿无以为报,你还有何不知足的。”
背着楼敏之,清儿狠狠咬着樱唇,豆大的晶莹泪珠已悄然滴落。
楼敏之身形一震,无力道:“你还是知道了。”
清儿飞速抹了把泪,转过身,“丁小姐是个好姑娘,千万不要辜负她。”
“清儿,你明知道我心里的人是你,和那丁小姐的婚事全是我爹一手安排的。”楼敏之的纤纤公子形象荡然无存,孩子般的不依不饶。
“多说无益,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清儿似乎真的铁了心要和楼敏之决裂,看得出她心里真的很痛苦。
楼敏之始终温声细语,表情淡然,见她转过脸来,嘴角竟撩起一丝苦笑:“你别恼,我马上就走。”
他伸手理理清儿被风吹乱的鬓角长发,又不愿离去般在清儿白净的脸颊轻抚。清儿呆住,楼敏之抽回手,对她弯了弯眼角,霎时倾城倾国……
清儿呆滞了一般,看着眼前的男子转身离去,没走几步,楼敏之又清淡道:“清儿,五日后我便与丁小姐成亲,你放心,我不会再来找你了。”
他自嘲般喃语:“你不想见我,如此这般……也好。”
清儿双眉紧皱,紧咬的嘴唇渗出殷红血丝,她没出声,目光灼灼,任那背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微卷着泥土腥味的后巷里。
她抓着心口瘫倒在地,细细的嘤咛声,逐渐变得撕心裂肺。
丁豆窝在角落,手心的汗液不知何时已经浸透衣角,她没在打扰独自离开了后巷。
这天夜里回到丰收寨,丁豆把自己关在屋里,没吃没喝没说话,一直就没有动静。
阿发不明所以,当初在米铺回合的时候小姐就已经思绪飘离一言不发了,也不知那清儿姑娘找着没,问一句小姐也不带回答的。
入夜。
微微的凉意不由打个寒颤,晚些的时候丁豆实在是心口发闷,顺手拿了件外套出门。
银辉月光洒在路面,虫鸣声低低吟唱,使人心里平静不少,深蓝色幕布的夜空,天地万籁沉静。
脚步一顿,这般夜晚原来不是自己一个人睡不着。朝亭子走近,没出声。在来人身旁坐下,来人不惊不愕,淡然不语。
坐定,美酒芬芳,花香淡淡……
丁豆尽自倒了一杯喝下,微辛入口,齿颊留香。
顾雅浓手撑着下巴,食指若有若无在石桌上敲击。抬头望向明月,半边脸淹没于沉寂,凤目懒懒地微张仿佛被铭香洗涤过,灿若星辰,秀挺且窄的鼻梁如月光润泽迷人。
此时此刻,眼前纵是五官平淡无奇的书生,却更有道不完的风情……
丁豆心悸,慌忙去取酒壶,还没碰着壶柄,被顾雅浓半路拦下,“姑娘家,还是少喝为妙。”
“瞧您这话说得,何时把我当过姑娘。”丁豆打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