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继续和他纠缠,考虑过会有什么后果没?”

应红高声质问,引来前排司机好奇的目光,谢明乔不说话,把头扭向窗外,回避的态度很明显。

谢明乔尚不记事的时候,就被母亲推到台前,可以说是在镁光灯下长起来的。他没有正常的童年,没有知心的玩伴,没有父母的关爱,每天不是在工作,就是在想办法得到工作。

只要有越来越多片约找上门,手握蓝血红血代言,银行账户里的余额能够逐年增长,他才有存在的价值,没有人关心他快不快乐,开不开心。

诚然,应红明白,娱乐圈依旧是很多人的梦想之地,每天都有万千男女挤破头,想要进来追名逐利,但谢明乔被推进这大染缸的时候还是个孩子,他没得选。

只要谢明乔不是太出格,应红都睁一只眼闭一眼,偶尔出言提醒,也不过是点到即止,很少这么气急败坏。

“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七年之前,你就应该懂得。”

这是应红第一次如此尖锐地和他讨论这个话题,“有没想过,没有你,他也一样过得很好,你强行出现在他生活中,对他而言,更多的是伤害!”

谢明乔终于又给了点反应,“所以你也觉得,秦时是因为我,才变成现在这样吗?”

机场的标识路牌,出现在视野中,谢明乔盯着高速公路延伸的方向,声音里不带情绪,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都是我的错,如果那晚我没有约秦恪去看电影就好了。”

“当然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应红没想到谢明乔曲解到这件事上去了,厉声反驳,“该死的是那个毒驾的畜生,你自责个什么劲?不要钻牛角尖。”

车子驶进隧道,周遭暗了下来,车窗玻璃上映照出谢明乔的眼睛。

对上这样一双眼睛,应红满腔的怒意,忽然就泄了,谢明乔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在她的心里,他是最亮的那颗星星,应该永远光芒万丈,永远意气风发。

然而现在,他眼底流露出的悲伤和绝望,让应红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碎了,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

“我不说了,你别胡思乱想。”应红瘫回座椅上,无力地揉着额角,“根本就不是你的错。”

* * *

谢明乔再次到机场的时候,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告诉秦恪说病人已经脱离危险,现在转入普通病房。

长椅上只剩下秦恪一个人,走廊上空荡冷清,已经找不出任何谢明乔来过的痕迹。

秦恪很难用一个词来形容和谢明乔一起生活的那一年,快乐或痛苦都太单薄。

在感情方面,秦恪向来迟钝,什么时候喜欢上谢明乔的,他也说不清楚,只知道,自己越来越难以拒绝他的要求,喜欢看他开心,不喜欢看他难过。

那时当平面模特的收入虽高,但也不是日日都能接到工作,没活儿的时候,秦恪会打些零工,或是去Amy姐的拳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