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制服,头发抹了些发蜡向后梳去,许静则莫名像提前窥视到了秦惟宁二十几岁的样子,一个成熟冷漠的精英人士。

假如那套西装制服更加合身面料不是化纤,秦惟宁手里也没有拿着酒水托盘的话。

尴尬间许静则率先开口:“你在这打工啊?”

秦惟宁抬起头望了许静则一眼,回答得很平静:“不是。我来做青年志愿者。”

许静则心中刚升起的那句“谢谢”又凭空消失,他很真诚地问:“你不考虑去健身房散打班什么的兼职吗,还能学点保命的本领。”

秦惟宁好像还真的思考了一秒,说:“那万一得罪了客人,不是会被打得更惨。”

许静则点头承认秦惟宁所说有理:“……也是。”

这场景原本应该很窘迫:流眼泪的许静则和在私人会所打工的秦惟宁,似乎都不该被熟人撞见,因为不够体面,不够保有自尊。

可也许正是因为两人都是这样的“不足为外人道也”,反而将之前那点敌意冲淡,像彼此分享了不能为天光所见的秘密,反倒滋生出默契。

许静则是会更感激一些,因为秦惟宁本可以掉头就走装作没看见他。他对秦惟宁突然而来的友好举动产生困惑,可他又知道两人关系绝没有到可以剖白询问的程度。

生活不似游戏般简单,可以直接看到对方对自己的好感度。生活里更多时候两人的好感度条相距甚远,因此滋生出许多痴男怨女社会新闻。

不过也正因如此,许静则可以把自己泛着粉色的好感度条再埋得深一些。

“其实你可以申请学校补助。”许静则突然说。

秦惟宁觉得许静则那点高高在上的何不食肉糜症候群又发作,他略带讽刺地回问:“怎么申请,把别人的名额挤走吗?你是觉得我的人缘还不够差?”

“那你不想去十九班,是不是也是觉得自己会把别人挤走?”

包厢的气氛骤然凝结,秦惟宁用指节轻轻敲着茶几玻璃桌面。显示屏上闪烁着“拒绝黄拒绝赌拒绝黄赌毒”的标语,在秦惟宁鼻梁间投下一片阴影。

许静则意识到自己过界,找补般拿起麦克风:“咳,当我没说。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要唱歌?”

“这包间没开唱歌时间。”秦惟宁说。

许静则又讪讪把麦克风放下,再度找不到事情好做。俩人一起隔得很远坐着,坐看“拒绝黄赌毒”。

此情此景之下,再尴尬也不会尴尬到哪里去,许静则索性说了个明白:“之前的事是我误会,你其实对别的同学不会那样。……我感觉,你有时候好像特别讨厌我。为什么?”

秦惟宁这时发觉许静则其实并不迟钝,可他不打算对许静则解释,他自觉没那个必要。沉默了会,他用另外一个话题回问:“为什么要把你的那杯给我?”

秦惟宁是在那杯奶茶洒落在地之后察觉,许静则的手里和他一样是空的。许静则没理由给所有人订唯独落下自己,那么事情的真相就不难被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