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杰,时杰重重叩首:“怡园需要人,公主和家主的志向也需要人接着走,我留下,继续为公主和家主效力。”
流青、凝兰和陈嬷嬷站在温宁身后,像过去那样。不论燕池,还是大宗,依旧誓死相随。
冷风穿过回廊,带着怡园特有的沉水香,有人离开,有人坚守,但都没回头。
很快到了出发那一日,蔚澜放的身影兀自伫立城门墙上,默然凝视着温宁的车驾渐行渐远,最终化作地平线上一抹渺小的烟尘,缓缓驶离这片充斥着血腥气的土地。一抹无言的祝福,悄声于心底默祷。
但他就在转身走下城阶那一刻,眼底那被层层压抑、积郁了不知多久的灼灼妒意,终如沉寂的野火再遇劲风,骤然腾起,将他眸中残存的温和彻底燃尽。“阿宁……”喉间逸出一声压抑的低唤,带着决绝的锋芒,“此生若还能有重逢之期,我,定不会再放你离去!”
有天祈太子坐镇,这一路倒是平静,只是这位太子一路游山玩水,行程速度慢的令人发指。墨云稷忍了又忍,每当他寻到一丝空隙,想将那段珍贵的“指腹为婚”向温宁宣之于口,解释清楚自己的心意时,安和总能像无处不在的风一样,将时机吹得烟消云散。
两个月后,终于抵达燕池城外。
墨云稷淡淡的松了一口气。
天祈太子将皮壶递给温宁,坐在她身边,依旧意犹未尽的观看周边景色。温宁反观他的势头,似乎并不打算离开。
墨云稷勒马横在太子身前,从马上一跃而下,剑鞘“铿”地插进黄土三寸,“殿下与我等同行两月有余,想必天祈国中尚有诸多要务需太子殿下处置,我等便不再久留殿下行程了。”
天祈太子对墨云稷这逐客之意浑不在意,反流露几分感激:“你倒是提醒我了,确有几件要事,亟待回禀父皇定夺。”他转向安和,“皇妹,你即刻启程回国,将此间大宗发生之事详尽呈报父皇。”
“凭什么是我?”安和满脸不情愿。
太子微微一笑道:“若你还想有下次离宫,想让我这兄长带着你,此刻便需听令。”他见安和不为所动,行至安和身侧,安和气恼地背过身去,太子放低声音,语含深意,“莫非,不想让父皇为你那终身婚事做主了?”
第344章 燕池早已奴意入骨
此言一出,安和双颊倏然飞红,紧抿双唇,望了一眼墨云稷后,唇角不自觉地上扬,终于绷不住笑意。即刻唤人换驾:“启程!”
墨云稷的眉头重重地蹙了起来,眉间刻下两道深痕。那双原本就带着几分冷峭的眸子骤然一沉,里面翻涌着几乎压抑不住的烦躁和寒冰。
他看到安和因太子那句“婚事”而露出的娇羞情态,心中警铃大作,更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这股不祥,直接冲散了安和离开的短暂快意。
牙关在紧抿的唇后咬紧,下颌线绷得像一块坚硬的石头。胸腔里堵着一股浊气,又闷又涩。
太子的脸上依然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浅笑,此刻落在墨云稷眼里,却成了城府深沉、故意搅局的证明。
惊雷、或云站在一旁,打量着墨云稷的神色,又看了看一脸淡然的温宁,暗自为自家主子捏把汗。
整整两个月的忍耐!
终于熬到这燕池城外,即将尘埃落定,安和也要走了,偏在此时,太子又抛下了这颗暧昧不明的“石子”,让人误会。
“也不知道……咱们公主是怎么想的?”惊雷的手肘杵了杵一旁的或云,声音很轻。
或云微微倾身,将头靠近惊雷,低语的声音几乎擦着他的耳廓,“燕宁公主手刃啸元帝,看似大仇得报,但是……”他话语一顿,目光如探针般迅速扫过四周,确认无人窥探,这才将气音压得更沉:“那肇始这一切的二十年前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