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澜放看着露天的西北角,此时,他更加笃定女贼就在铸造司,或者说还在这器簿署。
他加速将那剩下的几只木箱打开,确认没有女贼的踪迹后,立即命人将器簿署内的文稿和书简都搬到外面去,并安排了半个司的士兵专职看守。
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和女贼的同伙做个赌局。
若贼人同伙知晓女贼藏身何处,必然会想办法营救,他安排在暗处的士兵就能顺藤摸瓜将他们一网打尽。
倘若她的同伙不知晓女贼的藏身之处,凭他这么大的阵仗,足以误导她的同伙,不能一网打尽,但至少也能猎捕一个。
温宁已经洞悉到蔚澜放的心思,听着远处传来的急促脚步声,一颗心直直往下坠。
唇瓣被她咬得发白,纤长的睫毛在触碰画稿纸背时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她与墨云稷的计划是约定时间内,自己没有成功逃出去,他便想办法引爆浇筑处,她会趁乱逃出去。
此时,她若被士兵围守,想逃出去就会增加很大的难度。
蔚澜放,果真是一个难缠又厉害的对手。
温宁将呼吸压得极轻,连胸腔的起伏都刻意控制着,若想逃出去,就必须抓住这关键的几息间。
士兵将温宁藏身的箱子抬到院中,放下后准备离开。
温宁猛地从箱中掠出,衣袂翻飞间带起漫天画稿。那些薄如蝉翼的纸张此刻竟像是锋利刀片。士兵们尚未回神,被割开的皮甲,在士兵们胸前绽出整齐的血线。
温宁足尖在箱沿轻点,身形如燕般掠向院墙。
蔚澜放听到声响,跑出来查看,只见雪地上到处是染血的画稿,士兵们捂着满是流血的面孔,痛的呀呀嚎叫。
这些木箱都是他亲自检查过的,所以他才会忽略到了一个细节。竟没有想到那女贼就藏在这木箱之中。
耳畔是士兵们整齐的脚步声与铠甲碰撞的金属声,那是他调来的重甲卫。
此刻“姗姗来迟”!
“就差这么一步。”蔚澜放气得牙齿咯咯作响。
甲胄图遗失,浇筑处被炸,甚至牵连器簿署的重要文简被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蔚澜放若这一次抓不到盗图之人,加上之前他让刺客从自己手中逃脱一事,啸元帝对他仅存的那点信任也要消耗殆尽了。
受伤的士兵并未看清女贼逃脱的方向,但木箱停放在院中,是在塔楼哨卫的视野之内。
第298章 竟是为贼人做了“嫁衣”
越是此时,蔚澜放越要保持冷静。他闭眼深吸一口气,夜风里残留的火药味刺得喉头发苦。再睁眼时,眸中已是一片寒潭般的沉静。
他抬首望向塔楼,“三队换防。”声音冷得像淬过冰,惊得近处士兵下意识绷直了脊背。
塔楼上的哨卫几乎是滚下来的。
“你们可有看见那贼人的模样?”蔚澜放的眉间充满了戾气。
哨卫们目光交错,眼中都闪过一丝不安,其中一名胆子大一些的抱拳道:“回大人的话,属下等每隔三息便会交叉换防视线方向,但是我们几人相距此处较远,只看见那人身形瘦小,蜷作一团,动作极快,实在是无法看清真容。”
最靠近这里的年轻哨卫闻言,立即单膝跪垂首答道:“回大人的话,属下那个时刻正好轮转换防,已经转过身去了”。
还真是算准了时间!
蔚澜放指节捏得发白,忽然轻笑一声,“好得很。”
他亲自设计的制度,倒成了贼人的帮衬。
蔚澜放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把某种暴烈的情绪生生咽了回去。“你们这么多人难道什么都没看见?”
胆大的那名哨卫连忙伸手指向酉时方向,“大人,属下看到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