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映雪从老乞丐那里得到指点后,谋划着如何接近太傅的孙女张熹昭。

而乞丐堆里往往是打听消息,最方便也最廉价的地方。

每月十五,张小姐都会去惠誉轩里购买宣纸,楚映雪早早便候在店外,等待着那个能与张贵女“偶遇”的时机。

张熹昭人美却不愚钝,心思更是细腻如发。当楚映雪装作不经意地与她“偶遇”,并试图搭话时,张熹昭微微蹙起如黛的眉头,良好的修养让她只是淡淡地流露出不悦。

楚映雪的三言两语,便被对方瞧出了破绽。

张熹昭只是稍作问询,便如同抽丝剥茧一般,探清了楚映雪的心思。

张熹昭虽不屑去做那被困在金丝笼中的女子,但是绝不会置家族于不顾,将自己的身份借给楚映雪这等愚蠢又心怀不轨之人。

她不想楚映雪在自己身上白白浪费时间,更不想因楚映雪的愚蠢行径给家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便送了她一句话:“自知方守心之正,恶念休萌世路宁。”

可奈何,楚映雪丝毫没领情,还在人家背后骂了句:“不识抬举!”

张熹昭依旧脚步轻盈,并未将“映莲”的话放在心上。在这复杂的世间,她才不屑与“映莲”这种妄图不劳而获、心怀恶念之人一般见识。

楚映雪不能借用张熹昭的身份,便琢磨着其他法子。

这次选妃恐怕就是她最后的机会,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她都决不能再搞砸!

她跑到破旧的土地庙里,那庙门半掩,萧瑟的秋风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嘎吱声响,庙内阴暗无光,伸手不见五指。

破碎的垂帘在夜风的轻抚下,无力地摆动着,那飘忽不定的姿态,恰似鬼影重重。让人不禁心生恐惧,脑海中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

她顾不上害怕,一头钻了进去,在一堆杂乱的杂物中疯狂翻找,终于扒出一只布满灰尘的陶泥罐。

她颤抖着双手,如获至宝般将那件在选美大赛上穿过的衣裙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那衣裙光滑亲肤,光是触感就让人爱不释手。

她在心底无数次勾勒着那个能让自己飞黄腾达的场景。

她等待这一天已经等待的太久了!

趁着夜色,她又偷偷地溜回陈宅。那宅院里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残垣断壁发出的呜咽声。

她轻车熟路地摸到那间屋子,从那个从未被全部搜刮干净的针线盒里,剪出几条如月光般皎洁的天蝉丝线。她的手指灵活地穿梭着,将衣裙做了精心的整改。

衣裙改好后,她来到井边,打了一桶水,将自己仔仔细细地清洗干净。

本就对自己的容貌和才华极为自信的她,一直坚信自己生来就该拥有不平凡的人生。

如今,这梦寐以求的机会就要到来,她激动得浑身颤抖,丝毫没感觉到入秋的井水凉意刺骨,可那股兴奋劲儿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丝毫不在意那股寒意。

次日,天色澄明,碧空如洗,天朗气清之象尽显祥瑞之气。

楚映雪换上裁剪后的衣裙,又借着半块铜镜将发髻挽好,在陈府的后花园里寻了一朵娇美的紫黛别在发髻间。

虽谈不上国色天香,倒也有几分别致的清秀之姿。

云露台外,前来参加选妃的女子们正排着队,依次登记。

楚映雪身着华丽的衣裳,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她装作不经意地扫视着周围,当目光落在张熹昭身上时,嘴角微微上扬,“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可怪不得我!”

轮到张熹昭登记时,楚映雪故意挤到她身边,装作脚下一滑,整个人朝着张熹昭撞了过去。

张熹昭猝不及防,手中的名帖“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楚映雪眼疾手快,趁着众人慌乱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