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贤王也想起了当年往事,确认温宁所说绝非信口开河。

于药年难以置信的审视着眼前这副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语气里夹杂着难以言说的沮丧,“郡主怎会知晓《脉论》?”

“许是我常年体弱的缘故吧,对药理,脉论多了些了解,都说久病成医,或许也正因如此。”她说的轻松,好像知晓脉论,就跟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可是学医是讲究天赋和后天的勤恳努力,哪是一句轻飘飘的久病成医就可以知晓这么多的。

于药年脸色因羞愧而涨红,拱手道:“王爷,鄙人才疏学浅,有违主家信任,这就自请离去,告辞!”

宝贤王微微垂下头,盘着掌中的两珠翠玉,对于于药年的妄断,他确实感到有些失望。

平日里,府里的贵人生了病,都是请宫中的太医前来诊治,只有小毛病和府中下人们才会找府医诊治。

这些年他疏于管家,府中大小事务都是战玉容和白管家在打理,他知晓府医能力有限,但没想到能力低得竟连一个生养在深闺里的女子都不如,这样的大夫留在府里做什么?

自请离去也好,全了彼此的脸面。

温宁目送于药年走出大门,直到身形消失在环廊下,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

专业的人走了,剩下的就按照之前的计划见招拆招。

宝贤王换了一个姿势坐着,“这婢女终究是病重了,还是要再请一位大夫来看看才是。”

“不急。”温宁从怀里掏出一个丹瓶,“女儿这里有顾老开的药,服下后便能醒过来。”

这丹瓶原被月寻抢了去,可谁让他虚呢,就在刚才给他上裹帘的时候,温宁又把它掉包回来了。

流青端来半盏水,把丹片放在水中化开,一点点喂月寻服下。

不消片刻,人悠悠转醒。

因身体被缠裹着,被限制了行动,只能转动着眼睛,听别人说着。

有宝贤王夫妇在,他就是懊恼被捆绑,也不能随意发脾气。

只能乖乖的扮演小婢女!

“既然醒了,那便撤去这些裹帘吧!”宝贤王眉头蹙着,有这么多的布缠在上面,总让他觉得那里躺着一个死人。

宝贤王发了话,温宁不再反驳,她朝月寻狡黠的笑了下!

第94章 月寻做不来

流青动作轻柔,一层一层的将缠绕在他身上的裹帘慢慢除去。

战玉容见她慢条斯理的样子,愠怒的催促着,“你这要弄到什么时候?福依阁里其他的婢女呢?”

温宁微微一笑,“她们心软,怕碰疼了她,自然是下不去手。还是我来吧!”

流青躬身退去一旁。

这本不该郡主亲自动手,但事急从权,宝贤王暂时把规矩放在一旁。

温宁动作粗暴地撕扯着他身上的裹帘,仿佛每一丝布条都与她有着深仇大恨。扯不断的地方,她便操起剪刀,毫无预兆地在他身上飞来划去,剪刀的寒光在空气中闪烁,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布条在她的手中碎裂,飞舞,看得人惊心动魄。

若说这一刻,月寻不怕那是假的。

身上的裹帘不足以困住他的手脚,以他的功夫可以轻松爆碎这些缠累,但毒意一旦入了心肺,丹片也护不住他了。

他又惊又气,咬牙切齿,寒瞳溜圆。

看得战玉容都忍不住跟着紧张起来,心想这做墨温宁的丫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最起码胆子要够大!

温宁故意背对着宝贤王和战玉容,冲着月寻夸张的模仿“尖叫”两个字的口型。

可这种有失形象的事,月寻做不来!

他轻蔑地斜睨了温宁一眼,眼神中蕴含着冷漠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