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

过了午,固皇子歇了中觉起来,阿福念了两页书,外头远远的能听到嬉闹说笑的声音,固皇子问:“外头她们在做什么?”

“嗯,八成是在踢键子。”

“你怎么不去?”

阿福不太好意思:“我踢不好,总是被笑话。”

天气不错,春风吹进屋里,拂面轻柔融暖,固皇子心情也好:“咱们也出去走走。”

锦书阁后头有一大片花树,走在花下,风吹过来,细碎的花瓣簌簌的飘落下来,粉的颜色褪成了白,就象一场春雪。

固皇子伸出手,有两片花瓣就落在他的掌心里。

“年年花开,年年花谢。”

“是啊,花儿谢了结果,五月里就有樱桃吃了。”

固皇子一笑:“我倒不知道你嘴巴这么馋。今年要有好樱桃,你就多吃些。”

阿福笑着答应了一声。固皇子翻过手,那两片花瓣落下,被风吹走了。

六月里,太后又替固皇子另指了一桩亲事,定的是尚书司马应之女,年十五,单名一个芸字。这事立即就得开始操办起来,婚期定在了腊月初六。

夏天还没过完,这位司马芸姑娘又染了时疫,一病不起,没拖几天就殁了。

第16章 指婚 三

杨夫人接连惩罚了两个多嘴的宫女,一个被打了二十杖,现在还趴在床上爬不起来,另一个直接赶到下三门去洗衣了。但她的铁腕只镇慑太平殿里上上下下一干人,太平殿以外,她是无能为力的。

固皇子“克母克妻”一说不胫而走,传的沸沸扬扬。就连先前被送到德福宫来的那个暴病而亡的宫女的事,也被人与这事联系在了一起。

那几个宫女被送来太平殿做什么,傻子都知道。宫里宫外,人们窃窃私语。只要与固皇子沾上边的女人,一定会遇到不幸。

而太平殿里,却是一片诡异的宁静。没有人大声说话,没有人笑,连树上的蝉都被一一粘去,过去的那个夏天,沉闷的让人想要发疯。

阿福后来都不是太喜欢夏天,大概是因为,在这个没有空调和冰箱的时代,她又多了一条讨厌夏天的理由。

寂静,沉闷。

活力和水份源源不断的从身体里蒸发掉。

佳蕙病了一场,杏儿也拉了好几天肚子,杨夫人整天阴沉着脸……

阿福叹口气,从冰笼里取出凉茶来,斟了一杯。碧绿的茶色映着羊脂玉盏,上面的雕花都从里到外透出一种水似的颜色来。不多时功夫,杯上就蒙上一层细密的雾似的水珠。

阿福掀开帘子,端茶进去。

固皇子转过头来:“阿福?”

“殿下,喝杯茶解解暑吧。立了秋了,天儿还这么热。”

固皇子没有伸手来接,阿福把托盘放下,把茶端给固皇子。

“先放着吧。”

阿福把茶放在案头。固皇子的手指在刻了字的竹书上缓缓游移。这竹版书是三公主命人新送了来的,说是给固皇子消遣。也许三公主的心思,比别人都细致。阿福曾经试着读过,竹片上的字迹清丽娟秀,应该是三公主自己写上又命人篆刻的。

上面的故事,阿福似曾相识。只是替换了年代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