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吧，反正已经过了大半了。

李固打发紫玫去外间取扇子来，一边把自己的盘子朝阿福的方向推了一点，小声说：“快吃。”

阿福瞅瞅晃动的帘子，飞快的夹了两块肉和一挟菜放进自己嘴里。

她正努力的嚼，紫玫已经进来了。

李固端着自己的碗小口吃饭，嘴角边露出孩子气的笑，阿福也想笑，可是嘴里都是菜，不敢咧嘴。

就象趁大人不在恶作剧的顽童一样，两个人分享着一个小小的秘密。

这秘密，让人这样快乐。

紫玫看着阿福嘴角的油渍，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

唔……偷吃不要忘擦嘴，这可是句老话了，甚是有理。

有的时候，看到什么事要当没看到，听到什么话要当没听到。

难得糊涂嘛。

朱氏一个人坐在屋里，饭摆在桌上，她一动也没去动。

她是万万想不到李固会对他说出那样的话来。

天下男子，哪有不喜三妻四妾的？就是原来后街开小茶楼的那个周老板，个子又矮，还生了许多麻子，家里还有一个妾……

外面天不知什么时候转阴了，太阳躲进云里，屋里面闷的很。

朱氏推开窗子，院子里开着鲜艳的花，红黄白绿各色交杂，象是一匹展开的锦缎，在阳光下肆意铺展。

可是花无百日红，李固他现在没有想要别人，可是再过个三年五年，少年夫妻的新鲜劲儿亲热劲儿都没了，李固还能象现在这样想这样说吗？到时候……他要是纳了别的有权有势人家的女儿，阿福该怎么办？

阿福还是小，只顾着眼前恩爱，想不到以后。

朱氏觉得身边空落落的，小丫头端茶进来，轻声劝：“夫人，天热也得吃些东西，不然喝些汤也是好的。”

朱氏摇头，她没胃口。

同样没胃口的还有连成王的面都没见着的婉秋姑娘。

庄子里人人心中都有盘算，对这位婉秋姑娘到底为什么来，会怎么做，将来又是什么样子，种种揣测流言都有。衣食住上头都没人刻薄她，可是她若想和谁说句话，那人有如看见了大麻疯一样会转头就跑，躲不过的也只勉强招呼，便推说事多繁忙走开。婉秋想想，她有多久没和人正经说过话了？

饭送进屋里来，两荤两素，还有饭和汤。小丫头端上饭来便退出去，一个字不多说。

婉秋端起碗来，又放下。

她才没有胃口，比同在山庄里的，离她不远处院子里的朱氏更没胃口。

朱氏担心阿福的将来。

她是担心自己的现在。

第68章 不足（三）

韦素终于从城里赶过来了，一个照面，阿福几乎没认出他来。

杨夫人在一旁面色不愉，一巴掌就抽了上去：“你还记着我们啊？我还当你早把我们忘到脑后去了。”

韦素一边陪笑一边作揖：“看您老说的，王爷跑回来了，城里头的事儿可还没完呢，我要是也一起跑了来，那一摊子就扔着没人管了。”

他笑着朝李固阿福分别作揖：“见过王爷，夫人。”末了儿曲起手指头朝摇车里的小家伙儿也拜了拜：“见过小世子。”

阿福仔细打量他一眼，也黑了，可是倒没象李固一样瘦下去，倒好象壮实了许多，以前穿着长衫时，风流倜傥衣袂飘摆，现在却觉得长衫似乎都撑的鼓了些。不是胖。是……结实了。

“城里也没什么好带的，嗯，这个算见面礼吧。”韦素从怀里摸出一块玉来，温润莹泽，一看就知道是上品。杨夫人摇头说：“这不是你和启哥儿一人一块的么？快收起来，这还是你们祖父当年留下来的呢。”杨夫人对阿福解释：“当家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