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孤零零,死寂,失魂落魄。
这是我一个人睡的夜晚。
从我入住公馆,第一次他没有陪着我的夜晚。
我在浴室静立了很久,直到腿软得站不住,我忽然听到客厅传来一声门响,很轻,但夜深人静,还是被
我捕捉到。
我本能愣住,去辨别那声动静,彻底反应过来后推开门飞奔出去,我隔着客厅惨淡的昏黄的灯光,看到
站在玄关换鞋的林维止,他以为是保姆,哑着嗓子问阮语睡了吗。
他没有等到回应,蹙眉抬起头,他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我,我已经冲到他面前狠狠抱住了他。
他嗅到来自我身上的清香,摸到我软绵绵的肉,他有些好笑,也有些生气,“怎么还没睡。”
我真怕他飞了,我真怕他下一刻又不见了。
我拼尽全力缠住他的腰,他的背,将苍白冰凉的脸埋在他胸口,“不困。”
他让我说实话。
我仰起头看他,伸手摸他,确定他存在温度,不是我的幻想和梦境,而是真真实实的一句躯体,我长长
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他指尖勾住我下巴,缓慢挑起来,逼迫我直视他,“脑子乱想什么。”
我咧开嘴笑,“怕你又喜欢上别人。”
他说我是种马吗?
我笑得更欢。
他将我抱起来,一步步迈上台阶,平稳而温柔,直到将放在床上,他伏在我身上问我现在困了吗。
我点点头,他解开我身上的睡衣,将我塞进被子里,连衣服都没有脱,便抱着我沉沉睡去。
他似乎更疲惫,比我这个闲来无事的人要累得多。
我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生怕惊醒浅眠的他。
我回头越过他耳朵看见窗外的天空,泛起一丝浅浅的鱼肚白,在他一下下的呼吸中,越来越透,越来越
深。
快要黎明了。
我不知道林维止什么时候离开,就像他不知道我六点多才睡着,一直瞪大眼睛像不认识那样看他的脸,
数他有几根眉毛。
我是一个极其害怕无聊的人,可我做这件无聊的事,维持了三个小时都不觉得困倦厌烦。
果然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放屁都是香的,拉屎都是海鲜味的。
我在床上四仰八叉睡到了日上三竿,要不是安然的夺命连环call吵醒了我,我或许一觉到傍晚。
她告诉我她给我带了礼物,就在林公馆外不远处的长街等我。
我顿时困意全无,瞪着眼睛看天花板。安然对自己抠,对亲人朋友抠,就只对她原先的男朋友大方,为
了请他吃饭,给他买游戏币,自己省吃俭用顿顿馒头榨菜,榨菜都买不起带牌子的,买最便宜的三无。
后来他们分手她喜欢上温先生,更是使劲攒钱想要买一款高档手表送他,尽管这是徒劳无功的事,可她
乐此不疲,把那块加之三万多的表制定为人生目标,活得充满热情和动力。
所以她说给我带了礼物,让我委实吃了一惊。
我跳下床洗漱换衣服,抓起餐桌上一个肉包子冲了出去,我隔着一百多米远就看到了安然举在手里硕大
的冰糖山楂,沾上的一层浅黄色糖浆在午后阳光中散发出金灿灿的波光,十分艳丽诱人。
我从她手里夺下那串冰糖山楂,大口咬了一颗,我问她是不是捡钱了,还是傍大款了。
她笑眯眯说,“我电话里口误了,我可不是送你啊,是卖给你。”
她伸出一根手指,“友情价,给你打八折,一千人民币,下次我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