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她还能睡得香甜些。”
林维止顾不上系好纽扣,推门就往外走,仿佛一阵急着归去的疾风。
他留下一句明天我再过来,便消失在浓重的夜幕之下。
保姆盯着浮荡的树叶愣神,宽大的叶子遮挡住刺眼的车灯,也遮掩住林维止离开的方向。
忽然二楼传出一声犀利凄惨的破碎响,在这样寂静到诡异的凌晨,突兀至极。
保姆吓得身子一抖,她疑惑转过头,想要看清是什么东西倒了摔了,当她意识到这声响来自于夫人的卧
房,她脸色仓皇大变,慌忙扔掉手里的抹布飞奔上去撞开了门。
昏暗的光束里,破碎的玻璃,瓷器,和被拉开的抽屉。
木匣倒在一片厚厚的狼狈的碎片中,里面的照片,安眠药,和一些四分五裂的口红散落出来,铺盖在地
毯的角上。
像凝固的血块。
而严徽卿,她脸上是非常平静的模样,没有泪,没有笑,没有倦容和疲惫,她长长的头发垂在身后,赤
裸着肩膀和胸口,嘴里叼着一根狭长的烟,烟雾弥漫她整张苍白清瘦的脸,快要将她也一起吞没。
她看到保姆脸上的惊恐,笑着问她怎么了。
保姆不知道这是严徽卿吗,如果她是,这样狼藉的场面是谁造成,隐忍冷静如夫人,会难得爆发狂躁后
这样收放自如眨眼就恢复吗。
善于隐忍装傻的女人,一旦爆发,就是天地大碰撞,她不会自动修复,所以不会如此风平浪静。
她如果不是,那么她又是谁。
熟悉的皮囊,陌生的灵魂。
保姆走进来蹲在地上收拾碎片,烟雾越来越浓,严徽卿续了一根又一根,直到一盒几乎被她抽光,她还
没有停下的意思,甚至想要下床再拿一盒,保姆忍不住夺过她手上燃着的烟,扔在地上,又一把按住她
身体,“夫人,您不痛快可以随意砸东西发泄,我来收拾,但您不要压抑自己,先生离开是因为他忙,
现在深城不太平,您要理解他,就算退一万步,现状改变不了,您也不能委屈自己。”
“我可以为自己做点什么吗?我不想束手待毙。”
保姆听明白严徽卿的意思,她说如果夫人觉得那位小姐够聪明,不会捅到先生耳朵里,你不妨走一步,
可走了能怎样呢,不走她该下台也还是会下台,顾小姐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严徽卿伏在床头,纠缠在一起的发丝顺着鬓角垂下,盖住了她半张脸,和半副眉眼。
这世上他只爱自己,他不会爱上任何女人,严徽卿也不会允许那样的事发生。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二章
我趴在一扇很小很高的窗台上,踮着脚看月亮。
深城这么多年最漂亮的月亮,大约就是今晚这一轮。
没有阴影和斑点,清亮得让人想要做梦。
我看着它,想象着它是不是很冷,怎么都不困。
时钟响了三声,夜色静谧得令人心悸。
湖面粉色的莲子灯还在燃烧着,随着水纹荡来荡去,零星光束落在玻璃上,照出我蓬头垢面的样子。
我吓了一跳,林维止回来看到我这副样子会不会惊住,会不会不再喜欢我,我慌乱无措,光着脚从阁楼
跑下去,我忘记了穿鞋,我也不记得自己的鞋脱在了哪里。
肉肉的脚底踩在冰凉地板上,月色笼罩住我只穿了单薄白纱的身体,像一团绵绵的奶油。
台阶发出砰砰的闷响,惊动了正在卧房寻找我的保姆,她问我去了哪里,我顾不上回答她,冲入浴室拧
开水龙头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