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礼安趴在地上,鼻子、嘴流了血,被他抹满一张脸。
司闻一点也不留情,脚踩着他的头:“你拿什么跟我争?身上这堆贱骨头?”
韦礼安发狠吼出兽叫,抱住司闻的腿想把他摔倒在地上,但司闻另一只脚已经踹向他胸腹,他整个人受力滑出半米,又从楼梯滚了下去。
司闻还没消气:“再来!”
韦礼安自是不服输的,他技不如人也不觉得自己丢人,但如果跪下来,就再站不起来,那才是丢人。他第三次对司闻挥拳,显然没了前两次的力量,主要体力不支,加上身体重心乱了,很快又败下阵来。
这一次,他摔在楼梯扶手上,双手紧紧扒着,死也不让自己再倒下。
他知道,再倒下,他就真的站不起来了。
司闻看他就剩半条命了,收了手,给他留下一句:“身无长物,不堪一击。”
韦礼安牙都要咬碎了,脸崩着,都是血青色,全身抽搐着,可手就是不松,他不能倒下。
他是警察,他可以有这样那样的缺点、私欲,他也可以犯错,只要知道改,但他不能屈服于任何势力,除非死,否则他不能倒下。
他爱上了周烟,他想对她好,他想时时看到她。他不觉得自己错了。
*
周烟早餐吃得食不遑味,她并不担心司闻会怎么样,也不想知道韦礼安会怎么样,更对自己接下来的处境不甚在意,可她就是茶饭无心。
周思源吃完还跟她说:“姐姐这个好好吃,我以前都没吃过。”
周烟摸摸他脑袋,很抱歉:“以后好吃的姐姐都让你吃到。”
周思源点点头,又问她:“刚刚姐姐不在的时候,有其他叔叔、阿姨推开门,看了看我,他们像看一个新鲜的东西,是在为我的病情担心吗?”
周烟心里一疼,那些人应该是听到她是妓女,想过来看看妓女的孩子。
她强忍着笑,尽力把眉眼的难过都掩盖住:“是啊。大家觉得,我们思源那么可爱,又懂事,一定要好起来,健健康康的。”
周思源笑笑,小家伙还挺不好意思的:“我乖是因为我有这世上最好的姐姐啊。”
周烟就忍不住了,用搂住周思源来不让他看到,她痛不欲生的模样。
40
酒店。
冯仲良攥着赵尤今手腕,把她甩进门。
赵尤今这段时间暴瘦,站都站不稳了,更何况被冯仲良这么大力度拉拽。
她摔在地上,磕了胳膊肘。
冯仲良嘴抿成一条线,气场很足,动辄要毁天灭地。
赵尤今却顺势躺在地上,仰面大笑,笑到气短,猛咳嗽几声,再看向冯仲良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几分悲怆:“我以为得过年才能见着你呢。冯局。”
冯仲良艴然不悦:“赵尤今,我不短你吃穿,也给你自由,随便你搞七搞八,只要不犯法。我以为你是个知足的人,没想到你得寸进尺!欲壑难填!”
赵尤今坐起来,靠在电视柜上,从运动服外套口袋里拿出盒烟,捏一根出来,点燃后把口罩摘下,让脸上的伤口对着他,抽一口烟,指指脸:“知道这是什么吗?”
冯仲良默然。
赵尤今把袖子挽起,给他看胳膊上的伤,再让他看腿上,身上,最后是脑袋上。“你见到我的第一件事,是问我为什么找司闻拿四千万的药,而不是为什么戴着口罩。”
她说得可怜,看着并不:“我药被劫了,被海盗。药到不了,每天流水似的赔偿金,我赵尤今有没有找你冯仲良拿过一分?没有。你是我丈夫,可还不如一个旁人能对我解囊相助。”
“我确实请司闻帮助了,但他没给。不过我现在也已经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