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氏的心便揪成了一团。

明明瞧着没什么异样，他的身上也连任何的脂粉气都没有，可怎么今日一下马车，就对晏康百般不满，还提到什么子嗣的字眼……

这让她很是不安。

“老爷，康儿还小，您还能好好教他……”

“还小？”晏樊看他一眼：“我都教了他十几年了，也不见他有什么长进。”

他越说，仿佛心中的念头就愈发笃定，末了，他忽地回首对管事道：“漳城的知县大人应该已经上任了，备下礼品，下午去拜访白大人。”

漳城这个字眼让面色青白的晏康回过了神，他望了父亲一眼，欲言又止地道：“那位白大人素来秉公办事，如今开埠之事已经如火如荼，父亲想要在这个时候分一杯羹，怕是不容易。”

他竭力地让自己声音镇定，试图再看到父亲往日里对他无限期许的目光。

可这一次却没有。

晏樊神色淡淡的，抛下一句话便径直离开。

“我不是去谈生意的，如今家里没个主事的人，实在是乱糟糟的不像话。我欲要向白大人求娶其胞妹，结两姓之好。此事已定，你们便不必再多说什么。”

这话便如平地惊雷一般，炸得成氏母子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半晌，府门口传来侍女惊慌失措的喊叫声。

“姨娘，姨娘！您这是怎么了？”

“娘！”

却是成氏径直晕了过去，乱成了一团。

而此时的书房中，晏樊正在抬首凝望着墙面上栩栩如生的画像。

“这些年，你一直不肯入我的梦，大抵是还不愿意原谅我罢。”他无奈地笑了笑，“而今安宁终于出嫁，嫁的是天下无双的好男儿，你也尽可以放心了。我欲娶一门续弦进门，那姑娘同你一般，是个巧言善辩长袖善舞的性子，还是个官家姑娘，当然，最要紧的不是这些……她同安宁交好，等日后她嫁过来，或许我们两家还能更亲近些……”

告慰了亡灵，晏樊只觉得自己心里轻松了许多。

他心里也赌气了许多年，不肯同记忆里的江氏低头，所以这些年纵然成氏如绣花枕头般上不得台面，晏康才能平平毫无寸进，他也都忍耐了许多年。

可京都黄粱一梦，结识了白姑娘，他才知晓，原来他也还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这般年岁，他完全还能再培养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他的晏家，也需要一个事事得宜，不会让他时刻担心出了差错的妻子。

主意已定，心思便涌动飞转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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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 番外五

◎流年（陈望舒X魏延）◎

“殿下, 殿下，快来瞧啊！”

小太监兴致冲冲地抱来了年幼的皇子，指着地上的鸡窝道：“您瞧, 这是奴才花了好多功夫才从王公公那儿要来了一只鸡偷偷养在这儿，您不是好奇这鸡孵蛋的事情么？瞧瞧, 今日这小鸡仔就要破壳而出了。”

六岁的皇子眼神茫然而天真地点了点头, 似乎明白了。

“小李子, 那要是它破壳到一半, 鸡蛋被打碎了，会怎么样？”

小太监愣了一下，笑眯眯地回道：“不会的, 这母鸡定会很仔细，不会让它的孩子被打碎的。”

男童秀气的眉头拧成一团, 不解地歪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