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熟。后来回去仔细想了想,这才忆起……”她盯着晏安宁的眼睛, 语气不可抑制地出现一丝愤恨:“昔日我为人胁迫不得已将名下大半嫁妆拱手让人,可谁知那人……竟就是姐夫!”

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撑起笑容:“长姐如今高嫁, 又得爹爹青睐陪去泰半家产, 想来不会将我那嫁妆银子放在眼里……”

她也没想到, 她会有向晏安宁低头的一日。但嫁人之后她才知晓,体面的吃穿用度都是需要银子砸出来的,男人的宠爱,才是无根浮萍。往日里她可以自我宽慰宋镇还算喜欢她,但胡氏的事情一出,她短暂的幸灾乐祸过后,便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胡氏如今的日子还过得去,是因为她还有傍身的嫁妆以及夫君固执的偏宠,但倘若她也陷入这样的境地,宋镇想必会第一个抛弃她……

从前她恨那夺去她嫁妆的男人入骨,可如今迷雾散去,对方竟然是位高权重百年簪缨的宰辅,她顿时觉得,这一切的财物,定然是落入了晏安宁的手中!

晏安宁拧了拧眉头。

这事顾文堂居然没同她提起过。

真想不到,他居然会暗地里为难晏婉宁……为难了,竟也还敢大摇大摆上晏家提亲……

她觉得好笑,但似乎也是可信的。长久相处下来,她早已发觉,这位瞧起来再稳重持方不过的顾相爷,实则完全不拘泥于这些小手段。

可他一时兴起做了,她却不能替他认下,免得晏婉宁抓住不放,声张出去败坏了他的声名。

“二妹想来是认错人了,你嫁为人妇囿于内宅,哪里能轻易见到相爷呢?他这一去江州府,可是为了公事,那样的场合,你怎么会出现呢?”

女子话语柔声细气,却一下子点燃了晏婉宁心中积蓄的怒气。

她都这样低声下气了,这贱人竟然还同她装聋作哑!

她很想冲上去用抓花她的脸,可余光瞧见远处那纤瘦却目露凶光,一脸戒备的婢女,又咬着牙攥紧了手指。

那个姓冯的婢女她是领教过的,小小年纪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一身手段,半点不像个姑娘样子!

回首瞥见晏安宁眉眼间不自觉洋溢出的幸福神色,她眯了眯眼睛,忽地压低了声音:“长姐不认也罢,可妹妹我有一事却想同你提个醒……那日我之所以会被相爷惩戒,实然是因为,我撞破了相爷与一年轻妇人私会……”

晏安宁脸上的神情有几分不以为然。

这是最低级的离间计。

以顾文堂的权势,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还需要同什么人私会么?她与他家世悬殊,纵然眼下浓情蜜意,难舍难分,可倘若明朝他改了心意,青睐旁人,甚至要将人带进府来,她也没有能伤到他根底的法子。

是以这种晏婉宁说的这话,她一个字也不信。

晏婉宁眸光中带着试探的神色:实然那日她隔得甚远,根本听不清顾文堂同那卫夫人说了些什么,只瞧二人对话的神色,一看便知是有旧交情的……二人虽无逾越,可到底是背着人见的面,所以她笃定,这事晏安宁定然不知晓,倘若被她戳破,她想来会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