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夫人也不再顾忌她,言语中提及,许多时候都没留什么情面。
可马氏不同,她比不得太夫人的德高望重和靠山,对着这个皇帝胞姐的儿媳,只能撑起笑脸应付着,哪里还敢说什么闲话呢?
太夫人这话,无疑就是在讥讽她欺软怕硬了。
她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强笑道一句母亲说的是,我不过是玩笑话,便垂下眼不再多说了。
其余的亲戚瞧着连侯夫人都没能讨得好,自然也明晓了这位三夫人是极得太夫人宠爱的,当下也无人再敢娶触霉头,都全然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厅堂内,顾昀僵直地坐着,宽袖下手紧握成拳。
成亲的第二日,魏永嫣迟迟不去给马氏敬茶请安,并非是二人耽于鱼水之欢她早已怀了身子,又贵为公主,他自然不会对她如何。可一嫁进门后,她骄纵的性子便暴露无疑,任他三催四请,也不肯按时去拜见马氏。
马氏动不了魏永嫣,却吹了许久的枕边风,惹得父亲对他很是不悦。
但眼下他心里没有想着这些污糟事,他只是在盼着,或许……她和三叔这般晚到,也是如同这样的一个误会吧。
然而,很快,并肩而来的二人便打破了他的幻想。
晏安宁试着抽出被他紧握的手,可那人实在是力大无穷,床笫间未能挣脱的,如今青天白日竟也只能由得他。
她只得盯着众人打量的目光,同他并行着给太夫人请了安。
极乐刚过,余韵犹存。
顾昀望着她不自觉轻微摇摆的走姿,眉眼间涣散的喜气与靥上一抹活色生香的红,一瞧便知,她与三叔是做了真夫妻了。
秦嬷嬷留下的侍女便在此时端上一方锦匣,里头呈着素白喜帕,赫然有一角暗红血色。
顾昀看不分明,却也知晓那里头是什么,霎时间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心头愤怒得无以交加。
晏安宁却无暇看他一眼,只是紧张地捧着茶盏,向上呈给太夫人,轻声唤:“请母亲喝茶。”
那会儿听信了这无赖的甜言蜜语,由得他予取予求,倒不知太夫人会不会觉得她不守规矩,勾引他坏了礼度……
却见老人家干脆利落地接过,揭盖饮了一口,便笑道:“快起来吧,孩子。”
她怔了怔,红着眼圈低声应是。
前世,便是指望着她的嫁妆度日的谢氏,她的庶婆母,也在敬茶时给了她一顿敲打,像是生怕她勾得顾昀心思不在学业上,误了他的仕途似的。
太夫人拉着她的手道:“我这儿子素日里只知道公事,如今安宁你嫁过来了,也要多劝他多休息,多注意身子,你们小两口和和美美的,我这个做家婆的就心满意足了。”又笑眯眯地上下打量她:“当然,若是能抓紧生下一儿半女,便是我这老婆子天大的福气了。”
晏安宁抿了嘴笑。
果真如他说的那般,太夫人没有怪罪于她,反而盼着她能哄着他多多休息,以及……
说话间,秦嬷嬷已经将一个红漆描金的大匣子捧到了她面前。
打开一瞧,竟然是一副祖母绿的头面。
晏安宁吓了一跳,忙要推拒:“娘,这太贵重了……”
这样的成色,至少得五六千两起步,即便尊贵如太夫人,也是能当压箱底的传家之物了。
周遭的夫人们看着也是倒吸一口两气,面面相觑。
她们可舍不得拿出这样贵重的东西给新妇做见面礼。
太夫人却笑眯眯地道:“我老了,又少出去走动,什么好东西放在我这里也是白瞎。你嫁了老三,日后需要出面的场合多了去了,且既然叫了我一声娘,便权当是我这个做娘的,给你撑撑场面。”
晏安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