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泼凉水兜头淋下,沈南初当下便醒过神来。
她在等什么?期待什么?怎么还搞不懂清楚状况?
“抱歉,Eli先生,桌上有个高脚杯,我是看到你要碰到了,所以才…”边解释边要松手,然而刚离开那片温热寸于的距离,他却突然又重重握了上来。
带着薄茧的粗粝手指,用那样强悍的力道与温度,扣住她时,指腹蹭过手背留下的感觉,竟炙热的几近疼痛。
整个人竟是在他手心里小小的哆嗦了一下,像过去他们做爱时,他带给她的小高潮。
沈南初急急抬起眼,仰起的视线穿透过那两片黑色镜片,妄图要看清他此刻的眼神。
他是不是跟她一样,也充满了对对方的想念和依赖?
这一刹那,有种过山车从高空俯冲下来的心悸感,她紧紧咬住唇,仿佛只要一张嘴,心脏就能从嘴巴里蹦出来。
“shen小姐?”又是那优雅地英伦腔,客套而疏离。
这一刻,沈南初的意识竟飘出去,想起来他们这几次相遇,他似乎说的都是英文。
无论对她,还是对别人。
但他握着她的手还是那样温暖,暖到让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如果贵司的员工都像你这样,对自己的身体都没法负责的话。”那副冰冷的墨镜似乎就是他此刻的眼神,覆在手背上的温暖也跟着消失,男人的嗓音平淡到近乎冷漠:“那我不认为你们的工作室具备为我赚钱的能力。”
沈南初刚刚腾起的心,随着手背上离开的温度,也慢慢冷却了下去。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放弃寻找,只是动作缓慢地朝门的方向走去。
大概利用的是听声辩位,他的方向找得并不是很准,照这样下去,那张漂亮的脸很快就会撞到门板上。
沈南初胸口起伏了一阵,终于还是没忍心,弯腰捡起那根躺在地板上,被他寻找了许久的手杖,走上前,握住男人一只手,将手柄那端塞了进去。
等他抓好了手杖,她便将他放开,语气平静的陈述:“Eli先生,不管你信不信,我刚刚只是路过,没有要利用恩情要挟你投资我们工作室的意思。”
说完,便从他身侧走了过去。
“…Sophie ? Shen。”刚走到门外,男人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
还是不受控制地心悸,没注意他的嗓音比刚刚沙哑了许多,沈南初离开的脚步陡然顿住,耳朵已经开始期待他的下一句话。
“如果可以的话,能否麻烦你,送我下楼?”
…
电梯门开时,沈南初在那位电梯小姐的脸上看到比刚才更为讶异的表情。
电梯小姐站在角落,嘴角虽然在笑,眼珠子却在陆时砚和她身上不停打转,视线扫到陆时砚撑在身前的手杖时,更是露出一副惶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