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住下。把她交给医生,我的心稍微安稳了些,医生总比我有办法使她恢复健康。明天是周三,我必须上班,就安排蓝玉在医院陪护桑子到周五,周六周日我再替换她。
第二天我上班很早,因为要做两个人的事。
我一来到咨询所,竟发现我借用了其头衔的心理学系教授坐在里面。我的第一反应是出了鬼。尽管她分走了咨询所的四成收入,却从没靠近过咨询所半步。我狐疑地走到门前,才发现锁被换掉了――看来出大事了,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那只刚换上的新锁把在面前,使我失去了进门的勇气。
“小冯,早,进来吧。”教授将老花镜拉到鼻头上,翻着眼睛打量我。
“教授,这……”我勉强说出这几个字。
“校长昨晚才通知我,叫我暂时负责这里的工作。”她委婉而又冰冷地说。
她的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一接听,正是校长的声音,叫我去他办公室一趟。
我忐忑地来到了校长室。校长是个戴黑边眼镜的秃顶男人,五十多岁,因过于肥胖显得蠢笨。我进门之后,他像打量稀有动物一样,看了我足足十几秒钟。以前我也因有事找过他几次,每次他都把我当作一般女人对待。眼下他刀子似的眼光使我很不舒服,同时也感到这目光是对我的侮辱。但我不能表示反抗,也不知道该怎么反抗,只好默默地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小冯,你一直勤奋敬业,为心理咨询所打开了局面。如果昨天的事没有发生,你想走我也不放!”他的意思不言而喻,想要我自己提出辞职。
不可逃避的事实摆在面前,倒使我坦然了许多。我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异常冰冷,同性爱者不但不能被理解,而且还不能被容纳。
“嗯……关键是给学校造成了不良影响。”
“我辞职就是了。”我对校方不再抱任何幻想。
“你不要想不开,也不要怨我不讲情面。”他说,“以你的身份,继续任职,客人肯定不敢再来了――这不仅对你是个打击,对学校的心理咨询工作也有影响……”
“我这就去移交工作。”我站起身,准备告辞。
“学校也不是只对你一个人苛刻,昨天也劝田宇离开了唱片店。合同期限不到,校方还支付给他了一点违约金。”
我的心又冰凉了。看来厄运真是比天还大,为数不多的朋友都跟着我遭了殃。我立即想到了蓝玉。“蓝玉还可以继续工作吗?”
“当然可以。校方从不无缘无故解聘规矩人。”他的言外之意是,同性爱者不是规矩人。
我对他说了再见,转身朝门外走去。
“你和田宇都是本校毕业生,校方不是没想过要保护你们,但影响实在太坏了……”
我再也没耐心听完他的话,加快了脚步。
来到咨询所,我默默收拾东西,把客人的资料留给冷眼旁观的教授,拿起收拾好的东西和手提电脑,匆匆离开了。出了咨询所,来到一个僻静处,我给蓝玉打电话说明情况,劝她继续留下来工作。
“咨询所实际上是你创出名气的,学校怎么说赶走你就赶走?”蓝玉很激动。
“影响!你知道什么叫影响吗?”我有些急躁。
“你现在来照顾桑子,我去找校长理论!”想不到,蓝玉在事头上竟这么有勇气。
“没有用!你回来上班吧!”我命令她。
“那,我也辞职!”她比我更加决绝。
“何必呢?失业好受吗?说不定哪天我穷困潦倒了,还需要你照应呢!”
“别说了……我另找工作!”她竟在那头抽泣起来,我觉得她的反应有些过敏。
嘴上安慰着蓝玉,我的心却变得异常憋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