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天,大概是眼看要达成心愿,她终于按捺不住了。
排队等待时,我不禁走神。
顾诚说得没错,司书言和我在一起时,总是成熟稳重,从未像刚才那样情绪外露,即便在昨天的告白视频里,他也显得格外含蓄。
等我从民政局出来,楚婉已经不见了。
司书言有些不自然地解释:“不是我叫她来的。”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司书言,一个月后见。”
这一次,我先开口告别,在他的注视下转身离去。
我搬回了自己的房子。
所有行李,早在昨晚就已打包完毕,同城快递也按时送来了。
和司书言结婚后,妈妈担心我因家世悬殊被人轻视,掏空积蓄给我买了这套房子。
收拾完东西,我已是疲惫不堪,侧卧在沙发上,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梦中,我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司书言的那天。
幼年丧父的我,性格胆小自卑,在学校里就像个透明人,厚厚的刘海、遮住半张脸的眼镜,还有单调的衣着,都是我用来保护自己的“壳”。
直到高一那年,一颗篮球突然砸中我的头,我被砸得头晕目眩,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一个清朗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同学,你没事吧?”
他扶起我,笑着说:“你的眼睛真好看。”
看着他眼中的关切,我猛地回过神,抓起摔碎的眼镜,慌乱地逃走了。
可那天,操场旁林荫树上的蝉鸣声,却在我耳边萦绕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我去了妈妈的墓地。
“妈妈,我要离婚了。”
我坐在墓碑旁,就像小时候靠在妈妈怀里一样。
没待多久,因为我知道,很快就能和妈妈相聚了。
回家路上,路过大学城,我忽然想去学校看看。
刚到校门口,保安大叔仔细打量了我的脸。
“你丈夫没和你一起来吗?”
他突然开口,吓了我一跳。
见我惊讶,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门禁系统已经录入你的人脸信息了,毕竟三年前你丈夫给学校捐了一大笔钱 。 ”
我进校转了一圈,故地重游,却没太多感触。
出来时,保安大叔眼睛一亮,像发现了什么新鲜事,兴奋地说:“姑娘,我给你看我女儿拍的视频,她当时刚上大一。 ”
没等我拒绝,视频已经开始播放。
烈日下,司书言戴着帽子,满头大汗地将玫瑰花一朵朵绑在路边的树杈上。
我认得这条路,大学时一有空,我就会来这里散步。
“听说当时是在准备……”
保安大叔想了想,“对了,是求婚仪式,我女儿说的。 ”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办成。 ”
他语气里带着遗憾。
过了一会儿,他有些忐忑地看着我。
“我们还在一起。 ”
我随口说,反正没必要说破,“只是一个月后,就离婚了 。 ”
看完视频,我不舍地将手机还给他。
影院里的告白、大学里的求婚仪式,原来,三年前我差点就触碰到了幸福。
可如今,一切都太晚了。
我没听到那场告白,也没见到他亲手布置的求婚现场。
临走时,保安大叔问要不要把视频发给我,我轻轻摇头拒绝了。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即便有视频,也只会让我沉浸在遗憾中,无法释怀。
一个月的时间,就在这样的蹉跎中过去了。
清晨,